对此,桃红毫不在意,她直愣愣的看着杜月的精致的容颜,接着摆了摆手道:“奴婢还有大福晋的其它嘱托,就先行告辞了,月姑娘若是得空,不妨见见我家贝勒爷一面,他以前可是对你情有独钟呢!”
“情有独钟?”
杜月脸色微红,下一刻便有些愠怒。
“月姑娘误会了,我家贝勒爷并不是那种见se思迁的人,若的准确一些,算得上是崇拜吧!”
桃红最能察言观色,霎时间为贝勒辩解着,同时也是不自觉的点零头。按照他的回忆,贝勒确实是崇拜的眼神。
“难不成你家贝勒见过我?”
杜月闪烁着疑惑,反正她自己可以确定,京城里捣蛋的贝勒,她是教训了差不多快有一个营了,倒是真没有见过荣王府的贝勒。
“听那家伙卧床不起,连府门都尚不能出,如何会与她有交集呢?”
同样的想法不仅杜月想不通,就是桃红也想不透彻,但她依旧回道:“这个就只有贝勒爷知道了,所以,月姑娘若想弄明白的话,还是亲自问贝勒爷吧!”
留下这不负责任的话后,桃红桃之夭夭,杜月则隐隐觉得,这或许是个缓兵之计,围赵救赵之类的计谋。
原谅她不懂这些吧,反正跟着她家先生这么多年,先生没少教,她也没少学,奈何智商有限,如今依旧是半斤八两,半吊子水平。
杜月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关好门后才发现,门闩早已经死在她的手上,断成两截了。
她不岔的努了努嘴,毫不留情的顺手扔进厨房的柴火堆里,拍了拍手,颇为遗憾:“上哪再找一根呢?”
这一根门闩早不是原先的了,都不知是第几任了,反正在她杜月手里,终究落得一个“焚尸”的下场。
“神啊,请让我投个好胎,下辈子不要让我再落到这魔女的手中!”
可悲、可叹、可怜之门闩,安心的去吧!愿你安息!
…………
杜月走进院落中,瞅着纪大烟袋一额头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的问道:“先生,怎么了?不就是一麻袋烟草么?你还怕抽不完呐?依照你那大烟锅的量,甭一麻袋了,就是十麻袋也撑不了多少日子!”
对于纪晓岚这个大烟鬼,杜月可谓深痛恶绝的十分清楚,此时脑回路不是一般的清晰。
“月啊,你我这堂堂大学士,严正公明,又怎么能收礼呢?”
“先生,这也叫收礼呐?”
“这怎么就不叫收礼了呢?”
纪晓岚抽了一口大烟杆,十分郑重的问道:“哎,月,这话你可得清楚喽!”
“先生,这一麻袋兰花值多少钱呐?不过就是荣王府的一点心意,你就当逢年过节送的一点见面礼得了,再,荣王府也没求着咱做什么呀?”
杜月头头是道的分析,却是惹得纪晓岚十分抱怨:“送礼还分大的和的么?照你这么,凡是不熟的人送点恩惠的,到了关键时候人家上门求你,你难道还好意思拒之门外么?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正是这个理!
不行不行,我这越想心里越是跟自个过不去,月,你把这麻袋背上,给人家送回去,咱这阅微草堂可不能由此而坠落!”
纪晓岚的十分大义炳然,杜月却是嗤之以鼻,指着地上的麻袋,一时间气的银牙痒痒,不满道:“先生,那你已经抽了五六锅了,这个已经进了你肚子里的恩惠又该怎么算呐?”
“咳咳!月啊,做人不能太过于斤斤计较,凡是要向前看,只要保持大的方向正确便可以了,先生也不是圣人呐!”
听到先生的话,杜月仰着鼻子道:“先生啊,要不要月再帮你装一烟锅,您也听到了,荣王府可没人抽烟的,月就是把这一麻袋背去了,终究是烂在荣王府了!多可惜啊!”
“嘿嘿!月,还是你想的周到,节约不浪费也是一种美德!”
纪晓岚“啧啧啧”猛吸几口,一阵青烟如烟囱里冒出来一样,只是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烟锅里都成了灰烬。
纪晓岚很是识趣的将大烟杆交给,正给麻袋扎口的杜月手里,探着脑袋看着烟锅塞进麻袋里,不一会儿便盛得满满的拿了出来。
心翼翼的接过,用手指头按实了,纪晓岚且行且珍惜的点燃了兰花,一口浊气十分的酥人,一双眼睛带着珍重,与那一人高的麻袋惜惜作别。
“可惜了,可惜了,一麻袋的兰花就要呕烂在无人问津之处了!”
杜月摇着脑袋,重重叹息一声,眼睛里透着沉沉浮浮的惋惜,轻轻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咚!”
地上一片尘埃,麻袋从杜月肩上又落回到地上。
“先生,要不你把烟袋也装满了吧?不然着实可惜了!”
“是,是啊,确实怪可惜的。”
他完全是看在杜月不忍的面子上,才将系在大烟杆上的烟袋交了出去的,至于能装多少?随便来几下就好了,能挽回一点是一点,浪费是最可耻的!
“先生,你看这样够了么?”
杜月扬着手中鼓鼓的烟袋子,问道。
“再装点,再装点,我这烟袋别看不大,但布料的弹性十足,这才七分饱而已!”
“哦!”
杜月很是听话,手又抓了一大把,好不容易费劲的塞了进去,问道:“先生,这下总够了吧?”
“嗯……确实是饱了,但还不到撑破肚皮的时候,继续再装点,月,记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种兰花的人不容易呐!他若是知道这一麻袋兰花残酷的命运,一定会哭晕在田头的!”
先不种兰花的人,纪晓岚自己却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深切的、认真的指导着杜月如何给烟袋里再多塞些,其专业的指导教程,比学堂里的老夫子还要严格,生恐杜月不懂得前人之苦。
真可谓用心良苦,让人不得不赞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