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忙着掏针灸包,眼角余光扫过沈后,一向吊儿郎当的神色也严肃起来:“现在不是我会不会治死沈究的问题,而是我若不治,沈究就一定会死。况且,你跟在沈究身边那么多年,想来也见过不少名医,那你更应该清楚,作为一名医者,最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治疗方案指手画脚,罢了,是我之前脾气太好,那我现在便立个规矩:从今往后,沈究的治疗由我全权负责,从这刻开始,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踏进这间房子半步,听明白了吗?”

花流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沈后浑身一抖:“只要公子能够治好王爷,依公子心意又如何?”

“公子,药熬好了。”丫鬟说着便端着药碗要进来。

花流甩给沈后一个眼神,沈后立马明白了花流的意思,顿时冷汗横流:“站住,不许进来。”

丫鬟被沈后喝的手一抖,差点打翻了刚熬好的药,这一举动吓得沈后赶紧迎过去接过碗来,然后挥手赶丫鬟下去:“以后没有花公子的允许,谁也不准踏进这间屋子半步。”末了又补充道:“郡主也不行。”

他刚霸气完,就见花流笑意盈盈的接过药碗,另一只手则直接把沈后推了出去,她站在门槛上,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你也不行。”

然后沈后就眼睁睁的看着房门在他眼前“砰”地一声被用力关上。

门外的沈后:“……”

小丫鬟:“……”

刚赶完了人,就立马被别人赶了出来,这脸打得有点快啊。

看着偷笑着离开的小丫鬟,沈后不自觉的揉揉脸:“突然觉得脸好疼。”

而房间内,花流捏着沈究的嘴,生硬的将药灌了进去,动作极其粗鲁,以至于沈究衣服上都染上药汁了。

花流一看,得了,还得重新擦。

不仅如此,这衣服也不能要了,这药汁颜色粘的牢,怕是轻易洗不掉,要是被别人看见,恐怕第二日所有人都知道他给王爷灌药的事了,这要是让那个忠心耿耿的小家仆知道了,又是一个麻烦。

刚刚把沈后赶走的太快,也没问清他这衣服到底怎么解开,左右是要扔掉的衣服,花流干脆就直接找来剪刀将这一身名贵的衣衫剪成了碎布。

“啧啧,这王爷就是不一样啊,看着一身细皮嫩肉的。”花流平日不正经惯了,看到这白花花的身体就忍住不住上手,一边摸还一边嫌弃的说:“真是太瘦了,累的手感都不好了,看看这胸膛,都瘦得只剩肋骨了。”

话虽这样说,花流脸上确是极尽温柔。

果然,女人对于弱小都有着本能的怜悯,哪怕是花流这种糙汉子都不能免俗。

而这份温柔注定存不了多久。

夜里沈究发了一回汗,忙的花流不停地为他接热水擦身体,又因为今天白天刚作完,她是真不好意思再开口叫人来帮忙,一整个晚上都在忙着照顾沈究的花流,成功的将自己的恻隐之心掐死在娘胎。

要不是心疼自己,恐怕花流早呼自己一巴掌了,让你嘚瑟,瞧,遭报应了吧。

第二天沈后在门口远远看着沈究,这一看就是一上午,还是花流看不过去了,带着点略微的心虚,叫沈后进房来看了一眼,

对,你没听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一眼。

一想到当时沈后那幽怨的小眼神,花流就笑得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