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珊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中,她神情恍惚,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就那么呆坐了两个小时,她才被晒谷场那边远远传来的喧闹声吵醒。

她缓缓转向晒谷场的方向,眼底是刻骨的恨意。

她看到了,都看到了。

她躲在唐元宵和苏梨后边,看着他们被村里人打趣,看着唐元宵痴迷看着苏梨...

情窦已开的秦珊珊,哪能看不出唐元宵那痴迷的目光代表着什么。

她心如刀割。

“苏梨,你是留不得了...”她咬牙切齿说道。

因为之前唐元宵写回来的家信,她都哄骗了苏梨一封封都看过,所以她很笃定唐元宵对苏梨没多深的感情。

这份笃定,让她不慌不忙不紧不慢谋划着,可现在不行了。

苏梨留不得了,她得除去苏梨!

摇曳的煤油灯亮光中,秦珊珊的脸扭曲的可怕,犹如一条从冬眠中苏醒的毒蛇。

另一边,苏梨唐元宵和兴奋得不行的一路嚯嚯哈哈的小唐陌往家赶。

小唐陌看完电影兴奋得也不知道瞌睡了,一路兴奋回了家。

唐母已经睡了,他才懂事闭了嘴,悄声乖乖去睡了。

“我有话和你说。”唐元宵低声说道,目光看向厢房。

苏梨以为唐元宵是想通了离婚的事,眼睛一亮点头,“好。”

她进了厢房把煤油灯点上,“你考虑好...”

苏梨还没说出离婚两字,就听唐元宵说道,“苏梨,我今天想...”

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苏梨听他声音就停下了,唐元宵却是一鼓作气往下说了。

“我今天想清楚了,过去是委屈你了,你放心,以后我会随时注意和所有女人保持距离,然后也会好好弥补你...”

苏梨打断他的话,“等等,唐元宵你又在说什么?”

唐元宵定定看着苏梨,“你要离婚的原因就是秦菜花吧?”

他用的疑问句,可是语气非常肯定。

“我今天看出来了,你对秦菜花那样,是因为...我。”

唐元宵的潜意思就是:苏梨,我看透你了,说来说去,你心里还是有我,所以你才吃醋!

苏梨深呼吸了三次才冷静下来。

“你知道吗唐元宵,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扒开把我自己的脑子放进去。”

她咬牙切齿明明确确说道,“我再说一遍,唐元宵,我不喜欢你,心里没有你。”

唐元宵任苏梨解释,一副笃定的任你风吹雨打我悍然不动的样子,还大言不惭。

“对于感情的事,我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他这么大年纪了,平时生活中也是能看到很多的好吧?

苏梨看着老孔雀唐元宵一副认定她吃醋的样子,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她很想说她没吃醋,要不是为了小唐陌,他们两当着她的面亲热,她也只会恶心不会吃醋。

可是话到了嘴边,想到小唐陌苏梨又只能闭嘴。

白天和秦珊珊大战三百回合,打得秦珊珊那是还无还手之力,苏梨怎么也想不到,赢了一天的她败在了唐元宵这里。

这次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算了,我不和你争辩。”苏梨无力摆手,“我有样东西给你。”

苏梨从床底下拿出个小小的酸菜罐子,打开从里面掏了掏。

先掏出两个核桃,苏梨刚要放到一边,想了想递给了唐元宵,“给你吃。”

唐元宵受宠若惊刚接过,就听到苏梨说,“给你补补脑。”

苏梨说着这话扫了一眼唐元宵。

那一眼,极其短暂又及其复杂,短暂的是时间,复杂的是情绪。

苏梨眼底那种唐元宵你是不是傻,成天往我跟前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肯定是脑子不好该好好补补的复杂眼神.....

唐元宵坑爹的看懂了。

他想说什么,苏梨已经不看她了,她接着从罐子里拿出厚厚的一摞钱。

钱理得整整齐齐,包在手帕里,苏梨翻开手帕,递到唐元宵面前。

“这是去年一年你寄回来的钱,中间用了一些,还剩下两百七十八元五角,你数一数,我先把钱交接给你,这是属于你的财产。”

唐元宵不接,表情冷了下来。

苏梨也没管他继续说道,“你今天不接也行,我还放在老地方,你以后自己来取。”

“今天是你回来的第三天了,再过两天你就要走,离婚的事还没进展,这两天你一定好好考虑,你若一直不答应一直拖着...”

她深深看了眼唐元宵,“我会考虑用其他手段办法达到离婚目的,到时候的情况,可能对你我都不会太有利。”

苏梨下了最后通牒,将钱放到了一边。

她的表情告诉唐元宵,她会说到做到。

唐元宵再想说服自己苏梨心里有他都困难起来。

他僵住一张脸也下了属于他的最后通牒。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苏梨,如果我打定主意无论什么情况也不离婚呢?”

唐元宵的表情,也在告诉苏梨,他说到做到。

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两人沉默对峙着。

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苏梨视线的避让而缓解。

苏梨没有继续放狠话说什么拭目以待的话,而是说了一句出乎唐元宵意外的话。

“唐元宵,我只有一个一生,不能慷慨赠与我不爱的人。”

厢房内,再次静默下来,只有煤油灯燃烧的声音。

唐元宵静静看着苏梨,拳头紧了松,松了紧。

从探亲回来到现在,短短三天,他总是一次次的经历两个极致,每一次都从‘苏梨心里有我’的制高点掉到‘离婚’这个深渊里。

片刻后,唐元宵一言不发转身出了厢房。

苏梨在原地站了片刻,缓缓呼出一口气,希望这次唐元宵能想明白。

她又将钱收在老地方,慢吞吞脱了外衣,刚要插销吹了煤油灯睡觉,房间门忽然被打开了。

“如果我说我...”唐元宵嘴里的话在看到屋里的情形时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着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苏梨,一下子僵住了。

“你怎么也不知道敲门。”苏梨直起身拧眉说了一句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回答她的是唐元宵鼻子底下缓缓流下的两管鼻血。

苏梨:“.......”

她怀疑她不知不觉间把自己脱光了,可低头一看,其实没有。

所以,唐元宵,你的鼻血为何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