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摸摸我们咚咚的小肉脸,妈妈就不疼了。”

苏梨看着咚咚的眼神柔得能出水,还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肉脸。

咚咚听了苏梨的话,立刻精神抖擞,满脸骄傲,觉得自己能发挥作用。

“妈妈你摸,你尽情的摸,你掐也没事的。”

咚咚嘴里说着,麻溜的就要爬上床。

“哎...”

“咚咚...”

邬生他们急忙喊,小陌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咚咚。

“妈妈身上疼呢,咚咚不能压着妈妈。”

咚咚知道自己犯错了,乖乖认错。

“好,我不爬,我不碰妈妈,只让妈妈碰我,我会小心的。”

“妈妈快点好起来。”

小陌看着她的小眼神,揉了揉她的头,“乖。”

苏梨笑着看着这一切,朝着小陌伸出了手。

小陌伸手拉住苏梨的手,小心翼翼,珍之又重。

“妈妈。”

他哑声喊了一声,“早点好起来。”

苏梨闭眼微微点头,“嗯,我会好起来的。”

“小陌,不要担心,妈妈不会轻易离开你们的,一定会等到你们都长大,咚咚都大了的,不要担心。”

真的到了这一刻,苏梨忽然不怕了。

上辈子她那样的条件,都凭着心中的信念,坚持着熬了那么多年。

这一次,她有邬生有小陌还有咚咚,有这么一家人,还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就不能坚持?

好好配合治疗,自己在坚持坚持,就算是癌症,她也能熬的。

她一定熬个十来年,熬到咚咚长大成人的。

苏梨手明明无力,可是她的眼睛此刻却那么有力,让小陌的心安下来。

“好,那说好了,妈妈。”

小陌忽然像小时候一样,做出要拉钩的姿势。

苏梨笑着和小陌拉了勾,咚咚看着就也要和苏梨拉,苏梨也好脾气和她拉了。

“哎呦,还拉钩呢,几个孩子...”

邬琪华给苏梨按了按被子,“醒了就好,好好养着,想什么都和我们说,我们都在的。”

苏梨微笑,“嗯,妈妈,让你担心了。”

她满脸愧疚,“还有爸,总让你们担心,是我的错。”

“说什么呢,这时候还说这种话。”邬琪华白了苏梨一眼。

“是啊,这些话就别说了,孩子哪有不让父母操心的,我白白捡了你们做爹,也得担心担心,是应该的,你需要什么想吃什么都和爸说。”

“除了天上的星星,只要是吃的,爸都能给你弄来。”

荣良工发誓一定发挥他的特长。

苏梨听着荣良工的话,又感动又好笑。

“爸你这么一说,我就只想要天上的星星了。”

荣良工抓了一把头,看向了邬生。

“天上的星星,不在公公的范畴内,你有老公,这个得找老公。”

苏梨差一点没笑喷。

邬琪华打着荣良工的肩膀,“你就胡说八道。”

虽然骂着,可是嘴角却带着笑。

邬生面露无奈,可是也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病房内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一些。

“累了吧?累了就休息。”

邬生眼尖看到苏梨眉宇间的疲惫,立刻说道。

“肯定累的,苏梨你休息吧,别安慰我们和我们说话了。”

邬琪华立刻说道。

“休息吧,我回去做吃的,带过来给你们吃。”

手术本来就伤身,更何况苏梨的还不是小手术,伤身伤精神,他们在病房,苏梨也没法好好休息。

邬琪华和荣良工立刻决定撤了。

荣良工回去做饭,小陌也拽他回去了,让他放松放松,咚咚本来想留下的,也被小陌哄着回去了。

病房内安静下来,只剩下邬生和苏梨。

邬生坐在床边,看着苏梨有些干的唇。

“渴了吧?不过你还不能喝水,我给你擦一点。”

邬生细细的给苏梨唇上擦了点水,润了润。

苏梨静静看着邬生,忽然没有了刚才的伶牙俐齿。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能说的吗?一个个都安抚到了。”除了他。

苏梨笑,却没说话。

因为她真的很累。

面对邬生,她就想任性,不想安慰他。

“还以为自己是铁做的啊,才醒来就...都不知道自己脸色多难看。”

邬生忍不住说,话语里都是心疼。

苏梨眼里就带了点笑意,可是下一秒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疼吗?”

邬生立刻紧张起来。

“嗯,有一点,不过还好。”

苏梨眉头微松,看着邬生忍不住道。

“一会我疼了,烦躁了,邬生你得一直陪我说话。”

邬生用力点头,“好。”

他摸了摸苏梨的额头,“趁着现在还没那么疼,你先睡一下。”

苏梨嗯了一声,慢慢闭上眼。

邬生坐在床边,一直没松开苏梨的手。

两分钟后,苏梨睁开眼睛看了邬生一眼。

邬生笑了笑,抬手轻轻拍着苏梨的胳膊。

“睡吧,好好睡一会。”

一下又一下的温柔的轻拍,比对哄睡咚咚时还温柔。

苏梨在这样的轻拍中,陷入了黑暗中。

之后,苏梨是被一阵阵疼痛给疼醒的。

手术伤口不小,麻醉过后,木木麻麻的滋滋的说不出的疼就开始了。

苏梨对这样的疼不陌生,前世,她对这样的疼甚至是麻木的。

可是醒来看到邬生,苏梨却瞬间觉得委屈了。

“邬生,疼...”

邬生早就察觉了。

苏梨在梦里呢,可是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为什么会皱,自然是因为疼。

等苏梨醒来,看到她痛苦的表情,还有她虚弱的喊疼声,邬生只觉心被狠狠捅了一刀。

“疼啊,我去找医生,不怕啊,我陪着你。”

邬生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了医生,找来医生检查了情况,却没什么具体的做什么。

止痛药不能想用就用,术后这最疼的一晚,不论怎样,只能病人自己熬过去。

苏梨后来疼得都哼了起来,邬生在一边痛苦焦躁,只恨不能这些都转移到他身上来。

“为什么疼不能转移,都转移到我身上来该多好...”

他愿意替苏梨承当所有的痛啊。

痛在苏梨身上,比在他身上让他更疼数倍。

邬生陪着苏梨熬过了这一晚,一个晚上都在祈祷。

祈祷老天,让苏梨以后所有的疼都转移到他身上来,即便疼痛加倍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