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歌注意到了手心里那只莲藕一样白嫩的手腕上浮现出了点点的鸡皮疙瘩,在抬头看白小竹脸上难以掩饰的厌恶之色,顿时了然了。

“你怕虫子?”

白小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道,“这话稀奇,说得好像有姑娘不怕虫子一样。”

她平时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没想到也跟普通女子一样害怕这些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

这个认知不知为何,竟让墨清歌心情略好了些。

他放缓了语气道,“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定不会让你被那些虫子伤害的。”

他的语气认真,白小竹忽然觉得这句话并不像是安慰,而是某种承诺。

说完,墨清歌觉得自己这话略露骨,神色不自然的加了句,“毕竟你死了没人给我开工钱了,这年头新老板也不好找。”

前一秒还在为他话里的认真而感动的白小竹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道,“……哦。”

心里冷笑了一声决定把年底要给他的年终奖全部取消!

这样的员工要个锤子的年终奖?!

不开除都已经是她大发慈悲了好嘛!

期间,墨清歌又给她换了几次额头上降温的帕子,可作用依旧寥寥。

白小竹能看得出他很焦虑,但他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感染病重的自己。

这个傻孩子。

自己不过是在街上给了他一些银子,后来还被他还了回来。

可这人不仅追了过来,还硬是要在她手下打工,他给白小竹的帮助可远不是一个小厮能做到的。

换现代来说就是拿着清洁工的工资,干着CEO的工作,她一直说扣他工钱也都是说着玩笑罢了,之前也试图给他涨工钱,但是他又不肯收。

墨清歌这个人,不提他的身份,只凭本事来说,他能去的地方太多了。

武艺高强、记忆力超群、博学、见多识广、聪明机灵,除了偶尔犯个狗脾气,其他几乎没什么毛病了。

这么想想白小竹内心稍稍有了些愧疚。

以后要再对他好一些才好。

过了大约两炷香的功夫,出去多时的孙大夫总算是端着一碗乌漆嘛黑的汤药进了屋,他脸色通红,气喘吁吁,显然累得不轻。

“哎呦我的先帝啊,累死我老头子了……”孙大夫轻手轻脚的将冒着热气的药碗放在了桌上,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我这么大年纪了为啥要受这个罪……”

“就当是为我主子做贡献了。”墨清歌立刻去将药端了过来,药碗的热度让他皱了皱眉,“太烫了,冷会儿再喝吧。”

孙大夫被他气的够呛,扶着胸口翻白眼道,“这药需得趁热喝,然后捂着被子睡一觉,好发发汗,明天一早保准好。”

“那行。”墨清歌是个谨遵医嘱的人,立刻坐在床边严肃的督促道,“起来喝药了。”

白小竹依言坐起身,正要接过他手里的药碗,结果却被他躲开了。

她不解的看着墨清歌,后者不为所动,只义正言辞的道,“这药太烫了,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