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要在这等。”墨清歌吸了吸鼻子,空气里有饭菜的香味,“闻见味道就能止饿,说不定白姨还能先赏我几块肉吃。”

白小竹目瞪口呆的抬头看着这位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皇子殿下公开对她娘亲撒娇,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喂!你为什么对撒娇这么熟练?人设崩了啊!

这人不是被夺舍了吧?以前那股子冷酷傲慢的劲儿呢?

霸道皇子底下壳子底下居然是个吃松子糖长大的小甜心吗?

“你个馋嘴的!”

白氏笑得合不拢嘴,这番撒娇她明显是很受用的,“那边碗里头是刚才蒸好的鸡蛋羹,你先自己吃点垫垫肚子。”

白小竹注意到白氏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深藏在眼底的郁结,此刻终于是消散了不少。

她看向墨清歌,后者正端着盛了鸡蛋羹的碗,往里头倒香油,察觉到她的目光后,墨清歌给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心里有一股绵柔的暖意在心头蔓延开来,白小竹低头抿着嘴笑了笑,不再吭声。

因为时间晚了些,所以他们做的都是些简单的家常菜,醋溜土豆丝、麻婆豆腐、山楂红枣山药泥、栗子烧肉,再加上浓稠的南瓜米粥,荤素搭配,开胃又消化。

杜玉兰此刻已经洗过了澡,换了一身白小竹没怎么穿过的一件素色齐腰襦裙,她们俩身形差的不太多,所以衣服也还算合身。

她显然是有些拘谨的,安安静静的坐在饭桌前,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看她这样沉默寡言的样子,白小竹想起杜六娘之前跟她说过的事情,杜玉兰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不比妹妹杜六娘精明能干,她是个真正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

平日里有些任性娇纵,很有些小姐脾气,但总的来说还是个爱说爱笑、天真单纯的小姑娘。

可现在经历了这大半年的时光,她不知道这姑娘经历了些什么,但无外乎都是一些极阴暗难言、伤及身心的记忆。

白小竹刚才去给她送衣服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她身上各种新的旧的伤痕,各种青紫的淤痕印在白腻的肌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现在仍然看起来十分不安、迷茫,看起来这段家暴虐待的经历想要完全消失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白家倒是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于是她很自然的开口问道,“玉兰姐,接下来你是打算跟六娘回杜家吗?”

杜玉兰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后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这次私下里背着父母跟王家签了和离书,只怕我爹是再也容不下我这个伤风败俗、败坏门风的女儿的。”

这次她没有再哭,表情比先前淡然了不少,看来也是早就想透了。

白小竹笑了笑,给她夹了一块肉,柔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愿意留在我们家?我以后可能会经常外出,我不太放心母亲和水玉独自在家,你帮我陪陪母亲,每个月我给你发工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