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红姐先跟我躲进山猫的车子里，我们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杜灏的人在，他一会儿醒了，就该找人算账来了。
山猫在副驾驶上，跟司机说：“挪个地方。”
上车后红姐的表情始终很不安，不知道是因为擅自的离开，还是因为杜灏。
路上山猫告诉我，杜灏还没有聪明到能把红姐她老爸的公司搞垮，做这些事情的人，多半是杜氏的智囊团。
杜氏企业有一批门客，他们需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想方设法对付公司的打压目标。
“不过也可能是金融风暴的原因，不要想太多，关门大吉的公司多的是，现在不倒闭，以后要赔更多！”山猫的安慰没有太大的说服力，看得出来红姐脸上的表情还是十分惆怅。
她是在为了那个一直对她漠不关心的老爹么？那样的男人，真的值得她去爱？
我叹了一口气，攥住她的手，“我答应你就是，但现在你得跟先跟我走。你爸这儿会有人看着的，杜灏的人太多，你留在这里我不可能放得下心。”
红姐泪眼婆娑地望着我，点了一下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
女人心海底针，红姐意外地却不是那么难猜的生物，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接触到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所以她对我的信任，似乎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地步。
然后，我将白老大给我安排的事情都告诉了红姐，山猫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发表意见。
红姐的确认识白星此人，但已经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她老爸带着她去见客户，白星只是那个客户的一个跟班。多年过去，他已经一步步爬上来，成为这座城市最顶层的富豪。
“如果你真的要做，在那家赌场，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可以帮你，至少熟人好办事，对吧？”红姐说，她在赌场，有一个女性朋友，是曾经的高中同学，工作后依然有联系。
“不过……她有些特殊，你习惯就好了。”红姐难得露出一丝笑颜。
山猫搭腔道：“我想我应该知道你说的是谁了。那位可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物呢。”
我听得一头雾水，问：“那是谁？你们都认识？”
两人神秘地一笑：“见到你就知道了。”
东城是红姐发迹的地方，但这不代表她在西城就没有自己的人脉，谭姐就是个例子，这一趟既然来到了西城，红姐自然要去拜访一下自己的师父才行。
我一直很好奇，谭姐做的是地下势力的老大，她既然办姐的师父，那她老人家当年教了红姐什么？
红姐十分认真地告诉我：“金融管理跟人际关系心理学。”
我眨眨眼：“是老师？”
她摇摇头：“我专业不在这一块，师父她是个学霸，今天西城这一带之所以由她管着，是因为这帮人有绝大部分是她家原本的势力，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个大老板收购了，暗中交给了大皮。”
我有些吃惊：“你一直知道大皮的事情？”
红姐神情中多了几分欣慰：“大皮撒手不管这里这么久，一直是我师父在管，我也是变相在帮她看着大皮，你能帮她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她很开心。”
其实当初谭姐在大皮手下做事，我就看出来不少端倪，加上这个女人是红姐的师父，那么有些事情我能得到谭姐的帮助，原本就跟红姐息息相关。
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收到了风声，我们才到世纪大厦楼下，谭姐就领着一帮小弟舞舞宣宣地下来见人，那场面莫名地喜庆，谭姐不高的个子要抱嘴姐不容易，红姐就热情地上去握手，两人那是一个热泪盈眶，看得我眼眶都湿了。
谭姐欣慰地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声音不大：“小双，干得好。”
我笑着点点头，这一切，大概仅仅还只是一个开始。
——
“琳娜？你找那个女人做什么？”谭姐表情显得有些古怪，看了红姐一眼，又看看我，似乎想在我身上找到答案。
我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撇清关系。
红姐微笑道：“琳娜她心地很好的，当初咱们只是有些误会。”
谭姐释然，“那样也罢，你们要找她可以，可不许跟我扯上关系这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势力不同。她是白星赌场里的人，虽然赌场在世纪大厦下边，但地上地下，一直都是划分得泾渭分明的两块地皮，地上的干的是贸易，地下嘛，嘿嘿嘿，不提也罢。山猫，我知道你跟白星走得近，白星要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有些话，那大个子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其实如果他想，这一带夜里的利润他少说也能吃到三成，我说的对么？”
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谭姐开口像是连珠炮，一环扣一环地说下去。只见山猫表情变了变，眼神有些躲闪，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阁下要真这么见外，将我山猫赶出去就是。我山猫从来都是被人看不起的小人物，哪敢高攀上你们这些势力顶端上头的佼佼者？嘿，白星看得起我，是因为我当初很照顾他，我也就臭不要脸地一直赖着他，真要说我的面子有多大能替他做主什么事情，阁下还真是高看我了。”
“是么？你如果不希望我给你脸色，也许可以离大厦远一些，有些涉及利益的事情，我只跟自己人谈，希望你们能理解。”
在场的人有四个，红姐是谭姐的弟子，自然不是外人，山猫毫无疑问属于另一势力，而我卡在中间，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谭姐说了“你们”，自然就是把我也算进去了。
我苦笑一声，跟红姐说：“你先跟谭姐叙叙旧，我们去找那位琳娜小姐。”
红姐悄悄告诉我：“见到她直接叫琳娜，千万不要用‘小姐’称呼她，知道了么？”
我一脸懵比地点了点头，这位叫做琳娜的女性，也许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似乎还跟红姐以及谭姐当年的一些陈年旧事有关系。
从世纪大厦出来，我见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车子里，装扮性感的凌花伸出一只手，朝我摇了摇。
山猫揶揄地看着我：“还好没把王红带下来，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