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红衣墨发的绝艳少年,手持长剑,皓腕如霜,面色沉沉如冰,眸底似深渊。

所有人愣愣的看着殿中的少年,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黎!你到底在做什么?!”无人应答,坐在摄像机后的陆永又吼了一声,这一声直接把众人给震醒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

刚刚的拔剑动作虽然很帅,但是,却不是剧本里的内容,江黎这明明就是多此一举!

这算什么?

夺取眼球?

众人看向江黎的目光微变,染上了一丝意味深长。

江黎却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手持长剑,向前走了十几步。他步履从容,眸光坚定,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忽然,江黎停下了,目光停留在了某处,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丝丝不解。

少年顿了顿,随后,缓缓地蹲下身,从地上拾取了什么,后方的人被挡着,并没有看到。

而站在玉台之上的宁沁和许齐洛,还有离江黎不远的凌毅,却是面色一变,眼中浮现出来了一层薄薄的怒气。

红衣妍丽的少年站在大殿之上,嘴角噙了一抹笑容,却无端的让人想起冬日深夜里的那抹寒凉。他缓缓转过身,手中的一物刺的人眼睛疼。

少年的声音如玉珠落银盘,在寂静的大殿之中莫名的寒凉,“这箭倒是好东西,不过放在这里,就不大好了。”

华袖如云,微微滑落,露出一抹清霜,那手纤长似玉,指尖微粉,却衬得他手中的那物分外扎眼。

少年手中所物,竟然是一支箭!

箭头极利!

……

一辆白色的迈巴赫飞快地在马路上奔驰,路边的景色不断的后退,再后退。

华裕坐在后座上,一双凤眸清冽如水,眼底似深渊,暗金色的流光在里面流转。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身上依旧是一袭白色唐装,他似乎很喜欢白色,他也很适合白色。

贵气而温润。

华裕微微侧头,窗外的景色便入了他的眼。可是心中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今天,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去探班,表面上来看,只是为了去看看盛世投资了上亿的剧拍摄的怎么样了。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为了那个少年。

那个眼睛很像他的少年。

尽管他知道,那少年身上并没有能量或者精神力的波动,极大可能不是,但是他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要去的冲动。

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

忍不住心跳加速的冲动。

他在想,自己可能是病了。

而且,很严重。

华裕静静的看着窗外,放在膝上的手指却微微蜷缩。金色的金丝眼睛,遮住了他眼底真实的神色。

楚漠安静的开着车,目不斜视。

对于自家boss忽然决定要去《天下》剧组探班的决定,楚漠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而且,他还有一种直觉,boss这次去,是为了那个叫做江黎的少年。

只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

墨发红衣的妍丽少年,一手持剑,一手轻轻抬起,那纤细白皙的手上,握着一支箭!

一支箭头十分锐利的箭!

殿上一时寂静无言,只余急促的呼吸声。

竟然是一支箭头锐利的箭!

那刚刚江黎拔剑,是为了挡了这只忽然射出的箭?

陆永望着少年手中之物,呼吸渐重,一双眼睛中的震惊渐渐变为了怒火。

剧组里的道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平常,为了保证演员们的安全,所有的道具,比如说匕首,刀剑之类的利器,基本上全部都会换成未开封过的,。除非是要给近景的,才会是真正的利刃。

可是一般,所有的尖锐道具,基本上都是没有开过封的,看江黎手中所持的见就知道了。

剑身光滑明亮,可是剑刃却能明显看出,是没有开封的。

可是,江黎手中的箭,在光下却闪烁着寒光!

这明显就是开封的箭!

他的剧组里,本来不该出现这些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永又惊又怒,其他围观的众人,渐渐也看出了什么,眼中满是惊疑。

这箭怎么回事这个样子的?

“道具组!道具组的负责人是谁?!”陆永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江黎手中的箭,眼底有暗潮涌动。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惨白着一张脸,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男人顶着压力,硬着头皮走到了陆永跟前。

“陆,陆导,我是道具组的负责人,我叫刘峰。”

陆永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声音含着怒火,听在所有人的耳中,都感受的出来,那即将要喷涌而出的怒意。

“刘峰?是你掌管着道具?”

“是,是……”刘峰颤颤巍巍的答道。

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惫。

今天他知道,就算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那他的这份工作怕是也保不住了。

整个剧组的道具,都是由他来采买掌管的。如今,本来应该是圆润的箭头却换成了尖锐的利箭,本来就有他的一份错。

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是,没有人被利箭伤到,不然,就不是丢了工作这么简单了。

刘峰心里明镜似的,对于陆永的问题有问必答。

“那这把箭是怎么回事?”

刘峰擦了一把汗,内里把那个罪魁祸首的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个遍,“这件事情我也,我也不知道啊!之前都有确定过,所有的道具都没有危险,除了个别几个需要给近景的剑之外,其余的都没有问题!”

“那最近可有人去过放道具的仓库?”

刘峰摇头,“没有。仓库安装了摄像头,如果有人进去了,摄像头会拍下的。可是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可可疑人物进来过。”

陆永心里一沉,这是找不到正主了?

气氛凝滞了。

江黎皱起了眉尖,看了看手中的箭,随后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原本有些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他的身上,现在他忽然动了,倒是吸引过了大片的目光。

江黎慢慢的走着,衣角微扬,像是微微荡起的红云。

他低着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众人眼中浮现出疑惑。

他在做什么?

江黎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陆永和许齐洛几人,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江黎,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江黎按照记忆,走了大约数十步,终于停下了脚步。

抬头,眸光沉沉。

面前的,是一堵墙。

墙?

许齐洛眉头微皱,那墙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看着墙做什么?

江黎却不管其余人的目光,凝神看了半晌,忽然伸出了手。

少年的手,如葱似玉,指尖透着微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他在墙上摸索了一阵,忽然,停在了一块砖上。

这大殿的墙壁,是一块一块的金色砖块,很是辉煌大气。当然,并不是真金,只不过染成了金色的而已。

少年的手放在金色的砖块上,越发显得手若白玉。

有人被那手吸引了过去有些人却是注意到了少年的神色。

不就是一块砖吗?

为何这样严肃?

就算肚子里面满腹的疑惑,这个时候也没人出声,仿佛是害怕打扰了那站在墙前的少年。

不过,他们不开口,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开口。

“这墙有古怪?”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出声之处,在看清楚是谁之后,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

怎么会是他?!

凌毅脸若冰霜,虽然依旧是如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但是,任谁都看得出,他的眸底含着冷意,看样子,好像是动了真怒。

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江黎身后,和他一样,看向了那堵墙。

江黎未转身,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砖上,“这砖,是活的。”

活的?

还没有惊讶凌毅和江黎之间居然关系这么好,众人又被江黎的话吸引了过去。

活的?会动?

凌毅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江黎不说话,只是手指在那砖的缝隙之间扣了扣,没几下,那砖便出来了几分。江黎趁此,一下子将转抽了出来。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江黎低头,蹲下将它捡了起来。

凌毅的目光落在了上面,寒意逼人。

“是弩。”

“嗯。”江黎皱起了眉尖,转身,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之物上。

是一把做工极为精细的小弩!

大概只有手掌大小,发射刚刚的那只箭,也是足够了!

陆永的目光落在了那小弩上,“就是这个东西?”

江黎点点头,一缕墨发垂在了她的胸前,“应该就是这个,有人用它射了箭,然后把它塞回到了墙砖之后。”

那墙之前,立着两根大柱,柱子之间,还挂着帷幔,风一吹,上面垂下的流苏便随风舞动。

这些刚好挡住了那面墙,要是拍戏的时候,有人躲在后面,不仔细看,一时之间,还真是看不见。

在看那砖,是半块的,这倒是给那小弩留了空间。

江黎大概是搞清楚了,有人再拍戏的时候,趁机躲在了柱子后面,等到江黎上场,便忽然放冷箭。但是没想到江黎会拔剑抵挡,所以趁着所有人还处于一种震惊状态,便把小弩藏在了早就准备好或者发现的墙砖之后,随后趁乱跑了,混迹在了人群中。

倒是好算计。

江黎冷笑,这是想要她死?

这箭要没有被她用剑挡住,现在估计已经射进了她的心房,而她估计也会当场毙命。

这是该有多恨她?

江黎想得到的,陆永几人自然是想得到。

放下去,陆永眉头一皱,看向江黎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点点担忧。

毋庸置疑,这个人是冲着江黎来的,而且,怕是想要下死手。

这样看来,这一次他没有得手,那下一次肯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就不知道江黎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再躲过去了。

想到这里,陆永便开口道:“江黎,今天的戏份要不先到这里,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说。”

看到陆永的目光,再听到他的话,江黎还哪里不明白陆永的苦心?

心中不由得一暖。

但是,躲避,并不是办法。如果有人想要杀她,那她就是躲了再长的时间,也是躲不过的。

不如主动出击,先一步把那个想要杀他之人揪出来,到时候,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想到这里,江黎果断的摇了摇头,眸光清冽如泉,“不,还是先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为好。”

陆永眉头一皱。

凌毅的目光染了几分寒凉。

许齐洛与宁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心。

他们都知道,留在这里,江黎的危险性会很大。

但是,他们更知道,江黎做了决定,一般不会再改变。

……

白色的迈巴赫停在了横店之外。

周围过往的路人,好奇的将目光放在了了车上,看过几眼之后,便将目光移开了。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这种豪车,但是平日里,在横店也见了不少,所以都只是匆匆看过一眼之后,就快步离开了。

忽然,有人的目光凝住了,眼底慢慢涌现出了丝丝惊艳。

好俊美的男人!

只见,不只是何时,那辆白色的迈巴赫的旁边,站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侧对着他们,光是一个侧脸,便已经是风华绝代。

忽然,那男人动了,他转了过来,一张脸彻底的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