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萧雪紧紧握着剑柄，避视着向芸的眼睛，眼底的失望和痛心怎么掩饰都不曾掩饰得住。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向芸却比萧雪来得冷静，朱唇轻启，淡淡一笑，浑然没有把脖子上面的冰冷放在心上。
“太学会何曾亏待过你，你扪心自问，你这么做躲得起我吗？对得起天雪会吗？”
萧雪语气带着恼怒，一声一声的质问着。但看着她，向芸脸上的笑意却更明显的，仿佛嘲弄，又仿佛是在挑衅萧雪本就敏感至极的神经。
萧雪手心颤动，那抵在向芸脖子之间的剑尖却划破了向芸洁白的脖子，鲜血顺着剑身淌落，萧雪心里一疼，递出的剑锋却再也没法前进分毫？
“怎么，舍不得吗？”向芸依旧是那副欠扁的调调，淡然的看着萧雪，挑衅意味更浓。
这时，顾锋也走了上来，之前的一击让他浑身犹如散架，所以来的稍微慢了一些。
目光落在向芸的脸上，再看看萧雪面上的挣扎，顾锋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道：“你把人家当姐妹，可是被人说不定，从一开始好，就不是你们天雪会的人！”
听到顾锋的话，萧雪浑身一颤，向芸却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笑着，笑容之中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苦涩，只是他掩藏的很好，没有表露出来。
“他说的没错，你知道这么多年在天雪会我是怎么过的？每天提心吊胆，每天都在担心事情败露，现在终于好了，我不需要担心了！是我，是我的出卖让会中姐妹多有死伤，杀了我！”
向芸的声调变得低沉了许多，直勾勾地凝视着萧雪的眼睛，带着不知名的恨意。
顾锋紧紧看着向芸，心里却也被这份恨意弄得一愣。但他没有说话，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儿，他不方便也没那个立场开口。
萧雪果然被她的言语刺激，眼底闪过一道杀意，只是当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之上，那份杀意又变成了迟疑。顾锋看着萧雪犹豫挣扎，只得默默地叹一口气，站在一边。
“你知道吗？我恨你＾不得杀了你，只是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大的实力，所以我失败了，但是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会一直恨你，就会一直和你，和你的天雪会作对，我要让你，让你的天雪会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向芸恶狠狠地说道，那狰狞地脸孔哪里还有半点原来的样子，丑恶而又难看。
“你……”萧雪被这话弄得浑身一颤，颤动的手臂也不由得稳定了下来，盯着向芸的目光，也笼上了一层杀机，只是她还是没有动手。
“为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有这么险恶的用心？”
“因为那个人爱的是你！而我呢，我只是他用来了解你接近你的工具！你永远不会想到，每次我把你的近况告诉他的时候，听到他对你的关心的时候有多么心痛；你永远不会想到，每当看到他凝望你温柔的眼神的时候，我有多么的痛苦！”
向芸死死的盯着萧雪，眼中的仇恨都快化作水涌出，说道最后，她的声音才慢慢小了下去，勾在嘴角的笑意却更加明显。
然后她就真的笑了，笑得肆意而又悲伤，笑得让人都不相信她是再笑。笑着笑着眼睛湿了，连脸颊也跟着湿却。
“你怎么会……”
“你也是一个女人，当你真的遇上属于你的那个人，就会知道这种感情，没有为什么！”
向芸止住了笑声，再次平静了下来，但看着萧雪的目光却再也没有了仇恨，变得平静，带着自嘲，却又好似哀求，她说：“杀了我！”
四目交对，萧雪愣住了。可是向芸却咧开了嘴角。
“你终究还是你，哪怕到了如今的险恶境地也没变过。可是今后的紫逸仙宗充满了斗争，这样下去，你怎么带着她们在这场厮杀之中活下去？”
向芸的语气轻了下来，看着萧雪，露出了一抹无奈地微笑：“其实不适合做这个会首，可是也只有你才最合适！以后有人问起，就说是你杀了我，杀了我这个叛徒，杀了我这个奸细！”
说完，向芸的笑容变得温柔了起来，凝视着怔忪的萧雪，蠕动着嘴唇，说出了三个字，只是声音太小太小，小得只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听清。
下一刻，萧雪只感觉手中一沉，那个瘫软在地上的人儿撞在了自己的剑锋之上，闭上了眼睛。
鲜血鲜血染透了那个人的衣衫，也染透了她身下的土地。萧雪却再也顾不得许多，扔掉了长剑，保住了那个没有了呼吸的人儿，慌乱地捂住她的脖子，可是鲜红没有停止。
沾染了鲜血的温暖，萧雪的心却一片冰冷。
“不，不，芸儿，你睁开眼睛，别睡，别睡啊！我们一起回去，她们都不会怪你的，你醒来，醒来看看我啊！”
萧雪慌乱地说着话，只是怀中的人儿却再也没有了回应。她就那么抱着向芸，苦了，哭得声嘶力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哭得累了，但保壮中人儿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对姐妹，顾锋心里也一阵黯然，他不是女人，但却也似乎明白了向芸的用意，他不准备评价什么，但心却始终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压在胸口，让他十分难受。
直到天色渐晚，萧雪才松开了怀中的人儿，站起了身子，只是那半边被血迹染透的衣衫，却分外刺目。顾锋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深沉的他，什么话也没说。
看到萧雪在林中忙碌，他渐渐知道了她的打算，也取出长剑，帮忙伐木，帮忙做一口棺材。当她把向芸的尸体放入棺木之中的那一刻，她才再次开了口。
抚摸着向芸安详的面容，她说：“妹妹，最后的对不起姐姐不能接受，是姐姐没有注意到你的心情。你放心，我会让那个男人来陪你，让他亲自到地下和你赔罪，你安心睡吧，以后没人会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