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服来得很快,走得也很快,只是这一次同她一起走的还有林昭,名头则是义正言辞得要保护林昭,可陈阿娇和孟庭初都不约而同地觉得,他们这分明是要一起做一双野鸳鸯嘛。
陈阿娇已经开始有了力气,她坐在船上,任由河水冲洗着她的小腿,孟庭初遣退了士兵,只留下除了陈阿娇以外的他自己一个人,而现在他正在努力撑船回去。
“你自己小心一点,别落到水里。”孟庭初叮嘱道,他有些不太放心,生怕陈阿娇自己一个不当心就掉了下去。
“没事,我会水的。”陈阿娇毫不在意。
孟庭初忽然从她身后吓她,大叫一声,“啊!”
陈阿娇心往上吊了一下,随后白了他一眼,整个人淡定得很,语气虽然嫌弃,但是充满了甜蜜:“孟庭初你现在怎么这么幼稚啊?”
或许是恋爱中的人都会变得幼稚,孟庭初现在就是这样,而陈阿娇嘛,虽然嘴上说着嫌弃,但是内心……
陈阿娇轻呼一声,作势要落水。
孟庭初连忙拽住陈阿娇的手,可陈阿娇则是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孟庭初这下可就明白了,好啊,这丫头竟然是在耍着他玩。
孟庭初蹲了下来,顺势捞起一手水,扑向了陈阿娇,嘴角扬起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而陈阿娇没有想到他来这么一手,整个人的面部受了他这一水,自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而孟庭初才等她刚刚抹完脸上的水,又扑了一把上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阿娇也顾不得自己脸上还湿漉漉的了,自己捧起一手水,水扑向了孟庭初,“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陈!”
“不行!为夫要振妻纲!”孟庭初义正言辞。
陈阿娇挑眉:“什么妻纲?本公主可一点也不晓得,倒是知道有夫纲!”
“你还想有夫纲?看起来为夫今日不好好教教你,你这小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孟庭初不甘示弱,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陈阿娇吐了吐舌头,也连忙准备作战。
两人肆意玩耍,好不畅快。
白云悠悠,河水潺潺地流着,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不多时,陈阿娇便玩累了,她的头直接搁在了孟庭初的腿上,看着天空,蔚蓝色的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她长吐一口气,“忽然发现,其实就这么平平静静地活着就挺好的。”
荣华富贵,与她何干?现如今,她只求一生安乐无忧。
小船顺着水流漂进了一片竹林。
孟庭初浓了嘴角的笑意,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也早有此意,只是奈何现如今楼兰虽然内乱,但恐怕想要侵扰我大汉的想法不会罢休。”
陈阿娇的眼睛里闪过忧愁:“我知晓你心里怀有天下长安的想法,但世事如此,人心如此,哪里来的永久的长安?我贵为大汉的公主,自然也希望天下长安,只是我终究是自私的,更希望你一生安乐。”
“罢了,别说这些了,越说恐怕你越不开心。”孟庭初抚平了她皱紧的眉头,“我已遣人回去与馆陶公主禀报,此处应离京城还有几十里远,我陪你云游回去可好?”
“甚好,只是楼兰那边……”陈阿娇心中十分欢喜,只是她想起了楼兰,想起了逐风……
“不急,他们没有那么快的。”孟庭初一点也不担心,“我也命人上书了一封奏章给陛下,里面列举了楼兰欲要谋反的种种证据,陛下这一次断然不会不在意下去了。”
“那你……”怎么还不去?在陈阿娇的记忆里,皇叔哪一次派兵打仗首选之人不是孟庭初?可是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看见孟庭初摇了摇头。
“这一次陛下断然不会派我前去了,我这几日与长公主府走得太近,和你要成亲的事情也早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功高盖主加上馆陶公主的势力,定会让陛下心生疑虑,恐怕我.日后就是一个大闲人。”孟庭初微微一笑,“阿娇可会嫌弃我?”
“嫌弃?怎么可能?”陈阿娇阖上眼睛,“是我对不住你,不过,说句自私的话,我倒是情愿你不去,这样我也无需为你日日担忧了。”
“我从来不怕被你拖累,只怕你不肯让我拖累。”孟庭初微微勾唇,道。
陈阿娇睁开眼睛,笑意盈盈:“那我可要拖累你一生一世了,生生世世也不会撒开你的手,到时候,你想甩开我都不行了。”
岁月安然,他们两个此时眼里的深情被互相瞧得是一清二楚,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