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好似格外地热闹。
先是孟庭初装醉酒而来,又是刘彻救走小巧,现在又是母亲半夜来访,今夜这里还真是热闹啊。
陈阿娇放下手中的书,听到有人禀报的声音,这才发觉自己走神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理了理衣服,起身打开门,冲着馆陶公主一笑,“母亲怎么来了?”
陈阿娇侧身让馆陶公主进来。
馆陶公主瞥见了放在书桌上还没有收好的书,一眼就知道了陈阿娇之前在做什么。
馆陶公主看着她,不满地道:“虽然读书是一件好事,但你也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母亲了,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对你自己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陈阿娇笑着点点头,“母亲说得是。”
陈阿娇收好书,疑惑地问:“母亲半夜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馆陶公主的目光落在陈阿娇的肚子上,“虽然说阿彻已经对外宣布,你们在外面已经成过亲了,所以孩子的存在也算是名正言顺,但是阿娇,你应该知道的吧?”
陈阿娇扯了扯嘴角的笑容,她自然是知道的,无非是觉得这样的理由太过牵强了,不过,当然牵强,因为本来就不是真的。
“但是,事已至此,我也不好说什么。”馆陶公主叹了口气,“不过,我听说,今夜,孟庭初一不小心喝醉酒闯了进来。”
“是。”陈阿娇道。
馆陶公主眼里失去了笑意,“可是,孟庭初却不像是这么莽撞的人,更何况,他今夜滴酒未沾,何来喝醉之说,阿娇,你最好老实告诉我。”
陈阿娇苦笑,“阿娇不知道。”
“不知道?”馆陶公主失望地看着陈阿娇。
正在此时,有一名奴婢站在外面,道:“禀告公主,陛下正在外头,说是想要见公主殿下。”
馆陶公主起身,“既然阿彻要见你,被他发现我在这里,恐怕不太好,但是阿娇,我会查清楚的。”
陈阿娇起身,看向门外,道:“我知道了,回禀陛下就说我马上就起来。”
“是。”那名奴婢点头应道。
……
刘彻推门而入的时候,陈阿娇正阖着眼躺在摇椅上,暖黄色的烛光照亮了她的侧眼,刘彻呼吸一滞,他开口:“今天,是你将阿巧关在门外的吗?”
“我以为奴婢不听话,惩罚是应该的。”陈阿娇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整张脸藏在黑暗之中。
“陈阿娇,你太任性了。”刘彻握紧拳头,“小巧,你不准动,至少也该在我们大婚之前安安稳稳的。”
陈阿娇嘴角勾起笑:“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刘彻,你别忘了,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既然在意的人注定死去,而爱的人……只要眼前的人不活着,孟庭初就必然安好,那么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死,对于陈阿娇来说,一点也不可怕,只不过是长久地睡下去。
“陈阿娇!”刘彻忽然心生滔天怒火,他上前一把拽住陈阿娇,“你就这么想死吗?你就这么……”
这么……
刘彻说不下去了。
他没有资格说出那句话。
那一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大婚当天,我会送你走。”刘彻的语气忽然放缓了下来,“当我求你了,还有小巧千万不能出事,否则就没有顶替你的人了。”
刘彻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而陈阿娇则是惊愕地站了起来,“刘彻!你给我站住!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回应她的,只有黑夜的沉寂。
陈阿娇追了出去,却已不见刘彻的踪影,反而看见了另一个不该现在出现的人——顾言。
顾言阴沉着脸:“你们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惑心智的东西!他居然以自己的生命相挟,要我过来给你传一句话。他说孟庭初没有失去记忆。”
陈阿娇愣在原地,身子止不住颤抖。
这么说……
陈阿娇快步从顾言身边走过。
她要去见孟庭初,她得问清楚,既然他没有失忆,他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他怎么能还能装得这么像?
“你就这么去找他?”顾言好笑地看着陈阿娇,“到时候,他要是直接开口问你,问你当初为什么直接抛弃他,将他送到过去怎么说?他虽然没有失忆,可确确实实是重新到了过去再经历了一遍。”
陈阿娇停住步子。
而此刻顾言也已经消失了。
有人传来话:“公主,长公主派我来告诉您,陛下还有孟将军已经离开了长公主府。”
陈阿娇站了许久,这才道:“我知道了。”
看来,也只能等到五人游那一天再说了,陈阿娇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