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乱臣祸国:贼子,朕要翻身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惨痛回忆

冯世虎抽出长枪,驾着马直杀了出去,登时兵器锵然,血肉翻飞,战马嘶鸣。冯世虎堪堪用长枪抵住一陀利勇士猛劈过来的大刀,被震得虎口一阵发麻。

他心惊于这陀利族的战斗力,他身为边军主将,原本能以一当百,现在居然被五六个陀利族人缠住无法脱身!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硬着头皮红着眼又是一阵狂战,手中的长枪被挥舞的只剩残影,这才斩杀了周围两三个陀利族人,好不容易抽了身。

然而其他武力不济的边军士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刀一个被陀利人砍翻在地,鲜血狂喷,立刻就失了气息。冯世虎头都没敢回,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尽管他知道,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正在他身后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已经擦黑,身后也没有厮杀之声了。冯世虎正想停马,那马儿却猛地一大跌,一下翻到把冯世虎掀翻在地。冯世虎翻滚了几下后便跪在泥泞雪地猛咳嗽着,抬头一看那马,发现它正浑身抽搐地口吐白沫,过会儿就不再动弹了,居然活活跑死了!

远处隐隐又有马蹄声传来,冯世虎立刻用了最后的力气滚到一边巨石背面,暗中观察。

若是来的是那胡人,自己肯定死定了。

冯世虎心中悲凉,想想自己驻扎在主城靖康城共三万边军主力,现今居然被杀得片甲不留,只他一漏网之鱼!

也好,死了也罢……至少去黄泉路上陪那些送了命的兄弟们!

他正胡思乱想着,那急促的马蹄声近了,冯世虎连忙屏佐吸暗中探头看去。

那十几批马纷纷停在了此处,只听为首一人大吼道:“是冯将军的马!他一定就在这里!冯将军!”

余下人也纷纷开始呼唤冯世虎。听见副官杜寅熟悉的声音,冯世虎险些热泪盈眶,虚虚抬起一臂,有气无力道:“我在这……”

众人连忙跑过来扶他,为首的副官杜寅让他上了自己的马,自己跟另一个身形较小的士兵共乘一马。

一行人又等了会儿,陆陆续续又跑过来了许多人马,俱是满身血污,都是从刚才陀利族人的追击中拼死突围出来的。

风雪不知何时再次降临,冯世虎只觉得脸上已经结了冰霜,伤口都被封冻住,凛冽的风把人脸刮得生疼。

“冯将军……我们……”杜寅突然出声,声音十分低落。

“我们,只有这么百来人活下来了……”

冯世虎一怔,僵硬地转动脖子环顾四周,略略看清人数后,脸色更加灰暗惨淡。

“我们……三万大军……只有这一百多人……”冯世虎喃喃自语,悲愤的浑浊泪水唰然落下,神情中是藏不住的悲怆。

没有人再说话,狂风猎猎,呜咽着通过满是覆雪的险峻山谷,多少铁血男儿正无声流着泪。一片寂静之中,冯世虎翻身下了马,朝着东北的靖康城方向坚定地跪了下来,其余人知道主将想做什么,也随着他下了马。

这群死里逃生的残兵败将跪倒在地,朝他们死去的兄弟们敬重地磕了三个头,冯世虎站起身来,用长枪直指着东北靖康城,愤愤大喊道:“蛮夷陀利族,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然而,冯世虎却有心无力。

当晚,他就带着百余名将士急行军去了靖康城不远处规模较小的城池,却拿不准陀利大军接下来要攻占哪座城池,瞻前顾后,呆在城中犹疑多日也未敢召集周边城池的军队,结果就是陀利大军又气势汹汹地攻了过来,而且相比靖康城,这里的守军更少,实力悬殊更大,这让冯世虎从一开始就在慌忙准备逃跑,陀利族十分轻松地就又拿下了这个城,冯世虎再度落荒而逃。

再之后,陀利大军就像是冯世虎肚子里的蛔虫,他往哪个城撤,托利军就奔向哪个城。实力悬殊之下,冯世虎一次又一次被逼无奈地逃跑。北疆七大城,不过几日就已经被攻掉大半,而冯世虎的斗志,也越来越低沉,终日只是唉声叹气,喝酒解闷,似乎已经认定了这场战争必输无疑的结果。整个边军失了主将鼓舞,再加上陀利族势如破竹的恐怖实力,自然也同样开始意志消沉,丧失斗志。

然而,原本除却靖康三万守军,剩余的一万边军被分散镇守在其余六城,尽管各城边军都紧急抓了城中壮丁来服役,但有生力量仍然只有两万多人。这样下去,整个北疆所有城池被攻陷只是时间问题,事情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底部了!

再没有时间给边军犹豫,在副将杜寅战前精密的分析和十分艰难的劝告之下,冯世虎才勉强下令,把剩余边军被集中召集到了剩余城市中最易守难攻的避摩城,几座城里的五六万居民也被军队严密保护着护送了过来。避摩城可以说是成为了边乱中唯一的避风港。

这样做,其实是舍弃了其他的城池,集中力量来保这避摩城。确实没错,若是一直按照在每个城里分散原本就弱小的兵力的话,只会让陀利大军更轻松地完全攻下整个北疆,继而向京都方向蚕食。但若把力量都集中到一个城里,便更有希望来守住这一个城,为外援的到来尽可能拖延时间。

现下,陀利族似乎在忙着分配战利品,或是进行下一步的部署,所以并没有攻城。避摩城暂时还处在安全中,但这种安全,必然不会太久。

沈魏琛听冯世虎说了半天,心中也多了不少疑问,他挑了一个最让他不解的问题,问道:“冯将军,为什么我有种,我们这军中有内奸给异族人通风报信的感觉?”

冯世虎一愣,继而脸色逐渐煞白。

“听您这么一说,我似乎也觉得这其中有那么些让人生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