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东笑笑,拦腰将殷梓童一把抱起,用近似于哄的语气对她说道:“走吧小美人,咱们找点乐子去!”

殷梓童已经被吓傻了,瞪着翟东连叫骂都做不到,手脚直发软,头脑也开始昏沉。

翟东看了她一眼,知道药效已经开始作用了,笑了笑走回到自己包下的画舫里。

他将殷梓童放到刺绣软垫上,眯眼笑着附身而上,伸出手指在殷梓童腰边的系带上狎昵地打转。

殷梓童哭得几近不省人事,想推拒却抬不起手,刚想学着那些三贞九烈的女子咬舌自尽,胸前一沉却发现翟东居然倒在她身上昏迷不醒!

她无措地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杏眼,一个唇红齿白的明艳女子抱胸倚在门上,视线正朝她看过来。

殷梓童怔愣了一瞬,眼前女子眉眼间有一股凌冽的气势,好比冬日的霜雪,脸上颇为冷傲的表情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出尘的气质,穿着粗布衣裳也难掩古玉的风华。殷梓童心道,这人周身的气度,都是她身边的高门贵女所不能比的。

“怎么?还舍不得起来?”季宁看殷梓童呆愣愣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地问了一句。

她朝翟东努了努嘴:“若是还能起得来的话,就和我一起给这下流东西一点教训。”

殷梓童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半刻钟后两人走出了画舫,回头一看翟东已经被人半剥了衣裳捆在地上,嘴里还塞了块布条,保准他醒来后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若非是你,只怕梓童今夜……今夜便清白不保。”她低垂着头,语气颤颤,似乎仍是心有余悸。

季宁比殷梓童略高些,此时微微低首说道:“有人会来接你吗?”

季宁现在身份不便,这次出手论起来又是她在多管闲事,只是管都管了,如今只望及时止损,不然一会儿女子的家仆来了,到时想走都走不掉。

“我不知道翟东把我的人都支到哪里去了……”

殷梓童语气渐弱,她看得出来季宁急于离开,便不敢再麻烦于她,只时不时抬眼偷偷打量季宁的反应。

季宁闻言皱了皱眉,立在原地没说话,她瞧了殷梓童一眼,想着她刚遭遇了那事,现在叫她独自回去未免不近人情,虽说她对殷梓童谈不上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感觉,但她拿着这样又怯又湿的眼神看着季宁,教她心里都不落忍了。

行吧,就送她到门口,人都聚在王宫御河这边,街上兴许都遇不到什么人。

季宁又换上了疏离的表情,她想好人做到这份上真也是够了!

“你府上在何……”正欲开口,忽然就听见背后有人在大声叫喊,她闻声转头,就见不远处有一身形高大的男子和两个娇小的侍女,三人齐齐向着她们奔过来,季宁目光一动,旋即转身就走,那个男子的身形,不知怎的有些熟悉……

“大哥!”殷梓童眼神一亮,欢欣地高喊了一声,正要转头和季宁介绍来人,却见她有要走的意思,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季宁:“恩人别走,梓童还没报答你今日出手相救呢!”

季宁垂眸盯着殷梓童拉住她的手,一时没想好怎么拒绝,结果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那男子就已经走到了她俩的身旁。

“梓童你没事吧?翟东呢,为兄今日一定饶不了他!”

男子一来到两人身前眼睛就定在了殷梓童身上,他神色焦急地扳住了殷梓童的肩膀,从上至下打量了好几遍,确定她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翟东那个王八蛋,为兄明日一定要登门让丞相给出个交代!”

殷梓童点点头,委屈地咬着下唇靠进殷子瑜怀里。

殷子瑜蹙眉拍了拍妹妹的后背,视线微动,这个时候才看见季宁的存在。

早在殷子瑜走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季宁就放弃了挣扎,见人看过来,迎上目光朝他挑了下眉,殷子瑜松开殷梓童问道:“这位是?”

殷梓童轻轻拭去睫上的泪水,轻笑着扭头介绍道:“就是她救了我,哥哥应该要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殷子瑜深深地看了季宁一眼,抚慰性地轻拍殷梓童的肩,而后对着季宁略略拱手道:“多谢姑娘解救我家小妹,”视线在季宁被刮破的肩部点了点,意有所指地继续道:“看姑娘手头似乎并不宽裕,不如来我们殷府暂住?殷府虽然并非什么富贵之家,但是定然不会亏待了姑娘的。”

季宁闻言眉梢又是一挑,低着头似乎在考虑,过了一瞬她抬头对上殷子瑜,眸色清和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殷子瑜点头,转身以手势止住殷梓童,跟在季宁身后走了几步。

“公子看出来了。”季宁止住脚步回身,杏眸一弯,对着殷子瑜肯定地说道。

殷子瑜敛下了之前温和的面色,也没卖关子,直来直去回道:“是,你如今无处可去,梓童又要报答你,殷府会是你最好的藏身之地。”

季宁怪道:“我怎么知道公子是不是故意骗我去,万一到时候公子不念恩情将我送至官府,到时我岂不是插翅也难逃?”

殷子瑜错开脸面对潺潺流水长身而立,清风吹起他的衣摆,季宁听见风里传来他的朗声笑语:“别担心,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脱罪了。”

季宁立于身后诧异惊道:“嗯?”

殷子瑜侧身回头:“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季宁在殷府过上了一段甚为舒心的日子,殷梓童感念恩情以上宾之礼待她,殷子瑜身负要职不常住家,除了不能随意出门露面之外,季宁也算尝明白了什么叫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过赖在别人家里终归不是办法,她又生性孤傲,岂甘于寄人篱下,是以已经开始盘算离开的事了。

殷家世出名将,殷老将军殷光远一生戎马,六十之龄依旧老当益壮,不畏苦寒常年戍边,为西梁立下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