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这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地方,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从这个公寓,我的眼前,消失!”

顾易安对着她咬牙切齿地甩了一句驱逐的话后,便猛地松开了她的手腕,转头朝主卧大步跨去,下一秒卧室门就因男人的用力而发出‘哐当’闷响,直接震得宋瑶手中的刀叉滑落在地板上,发出回应的刺耳撞击声。

消失,他让她消失···

宋瑶那强撑的笑意不在他的跟前就全部僵硬在嘴角,她的脸色也无意外的泛白,整个人慢慢地蹲了下去,捡起地上的刀叉,去厨房清洗了一下后又像什么没有发生过重新坐回了餐桌面前,小口吞咽着渐冷的牛排。

只是这一刻,她味同嚼蜡。

即使这样,她依旧一小块又一小块的吃着,直到最后一小块牛排吞咽入喉咙,她才放下刀叉,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软无力地趴在了餐桌上,唇瓣抿的紧紧,眼眶里蓄着一层欲滴落的雾珠。

其实她一点儿不怨这样的他。

从前那个温柔如三月春风的男人被这冷漠冬月冰雪的顾易安取代,完全取决于她作死的过往。

承认,他所说的话,的确是狠狠地伤了自己的心,可比起她从前对他所带来的种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十分钟后,冲了个冷水澡才稍微平复了一点烦躁情绪的顾易安打开卧室门走出,擦着湿头发的动作瞬间冻住,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沉了沉。

些许是来自沙发背后的目光太刺人,看着电视上《快乐大本营》哈哈大笑的宋瑶分神地往后面转了一下,与那一道目光来了个狭路相逢,她的心底微微颤抖了一下,涌出了丝丝紧张,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弯着嘴角,维持着强装淡定的表情。

一直紧盯着的男人目光,让宋瑶浑身很不适应,她浅浅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语气很温柔的问,“你饿了没?”

顾易安的冷漠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她,没有搭理她的问题,也没有朝她走近,只是抿紧着山眉,似在思虑什么。

她有些承受不住这样带着窒息感的目光,便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往厨房去,一边对他说:“我想起了,冰箱里还有我从英国带回来的红茶,你喜欢喝茶,我帮你泡一杯吧。”

走到厨房的冰箱门口,宋瑶靠着冰箱上深吸了一口气以后,打开冰箱,正打算取放在保鲜层的茶叶时,她的手还没有伸进去,她背后突然伸出的右手抢在她之前,‘嘭’得关住了冰箱,差一点夹住她的手指。

她微微愣着目光的转头看着他,却发现他的双手不知何时撑在冰箱上,把她给控制在了他的胸膛和冰箱门之间。

宋瑶仰着头,目光落在他的下巴处,有些声调微弱的开口:“易安哥,我要取茶叶。”

对于她的说话,是换来顾易安居高临下的凝视以及带着明显嘲讽语调的回应:“怎么?把我的公寓当你的家了?这么随心所欲?”

她抿紧着唇瓣,眼神有些受伤。

顾易安皱了皱眉头,用同样的语气,更添几分恼气:“是耳朵聋了还是不知道羞耻这两个字怎么写?或者你想告诉我,你还没有从这里出去,是等着我亲自撵你出去?”

宋瑶被顾易安讽刺得很难堪,她想好好的解释,但到唇边的解释话却被她生生地吞咽了下去,下一秒是向他投去难以言喻的眼神,握紧拳头后,她压着内心的惶恐不安,反驳道:“这是我的家。”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是我现在无处可去,所以没有做好露宿街头的准备!”

她表面说得振振有词,心里却忐忑不安。

“你的家?”顾易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嘲讽的嘴角高高上扬,而他的眉眼依旧是沾着寒霜,冷呵之际的脱口而出也是同样不客气:“宋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若是我没有记忆没有出错,一年前在我耳边控诉这里是囚禁你的牢房,发毒誓也要离开的那个女人,是你吧。”

没有停顿,他的话语锋针直逼:“宋小姐,当初坚持地离婚,坚持的离开的人是你,那么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难道你是想告诉我现在就不怕被困死在这个公寓了,不怕我拖累了你的自由幸福了?”

顾易安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每个字句都像一刀又一刀凌迟在宋瑶的心上,让她心里顿顿的疼,疼得溢满鲜血,也只能算自取其辱。

被讽刺到哑然的宋瑶,有些逃避的别过头。

毕竟,他现在的声声指责控诉,都是她当初种下的前因,如今结的苦果。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当初一定不会说的那么绝情,或许说她当初就不会走那么错误的路,去什么英国,追寻什么所谓的心上人,落到遍体鳞伤的地步。

好在上天对她是厚爱的,重生给了她重来的机会。

经历过很多,才有了如梦初醒的顿悟,才发现她是多么疯狂的想念那个被她忽视到尘埃然后离她远去的顾易安。

因此,被他这么羞辱着,她也能只能忍着,她垂在裤缝的双手,因用力而握成了紧紧的拳头。

当内心积聚了一些可以对视他目光的勇气,她才仰头重新对上他的眼睛,以淡淡的口吻,跳过他那令人难堪的话语,有些弱的搬出杀手锏:“也许我记忆不好,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一个事实。”

她顿了一下,再看到顾易安眯起眸子的那一刻,一股脑的吐出剩下半句,“忘记自己还是顾太太的事实。”

“所以请易安哥你也不要在说什么我去哪的话,我是顾太太,顾先生在这里,当然顾太太也必须在这里,寸步不离。”说完,她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多了一点坚决还有宣告的意味,补充道:“一年前的离婚协议书,我并没有签字。因此,顾易安,我还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别人眼里的顾太太!”

“所以易安,我们还没有离婚!”

随着她想说的话说完,她积聚的勇气又开始慢慢地消失殆尽,她的头又开始忍不住地往下低垂,想躲藏一些眼里的情绪。

她的头顶上传来男人低沉又沙哑的声音,语气是不藏着的嘲讽,“我的顾太太,是么?”

“是,我宋瑶这辈子就是你的顾太太,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仰着头望着他的下巴处,一字一顿,咬着字音回着。

“呵!”他轻笑一声,微微眯了眯眼睛,紧盯着她脸庞的目光变成了沉沉如铅,唇瓣轻张,准确捕捉了她话里的称呼代词,用**诱惑的嗓音重复强调:“顾太太?”

明明是很诱人低沉的磁性嗓音,还有带着亲密的叫法,可落入她的耳朵,她却身子像置入了寒冷的冰湖,忍不住的战栗。

他的一只手掌突然搭在了她的左肩上,带火的掌心热的宋瑶的脑袋开始晕乎乎,然后继续用**的口吻挑道:“我说顾太太既然这么强调自己的身份,我就承认你这身份,那么顾太太你这夫妻义务,没有忘了吧?”

“毕竟我这个人向来推崇名副其实,而不是有名无实的原则。”

“嗯?”

跟着他的话,他带火的手心移动到了她的嘴唇边,手指点过她的唇角,轻描淡写地说着带颜色的话语,“至于在哪个地方履行义务呢,需要我给你一点建议么?比如,卧室,沙发,还是这就近的厨房。”

在重生之间,她和他是有过不短的夫妻生活。

因此又不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他所说的夫妻义务,她是心领神会,但脸颊因他轻蔑且有颜色的话语而依旧红了脸颊,整个身子的寸寸肌肤也因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气息,使她全身越发的绷紧起来。

她和他的分别时间真实意义的算应该用重生之前的年份来计算,所以长达五年之久的不再联系,让她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早已经生疏得不行,但是想着他的要求,想着很久前她和他的缠**绵。

她一咬牙就不知哪里有了勇气颤抖得伸出了双手,纤细的手指放在他的衬衣纽扣之间,有些犹豫地解开第一颗,第二颗····

脖子间是炙热的呼吸,指腹间是熟悉的肌肤温度,当她将顾易安的衬衣褪掉,颤抖手指移向他的皮带时,她还没解开皮带扣,男人的手掌就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他像是突然改变了注意一样,来了个川剧变脸,嫌弃又无情的冷呵:“这么轻贱自己,你还是不是我当初认识宋瑶?”

宋瑶被他话里‘轻贱’的这两个字眼刺激了,一直在他面前伪装的不在意面具,瞬间被撕裂得粉碎,她的眼里蓄起了雾气,不想让雾气成为到眼睑下的露珠,她选择了紧闭双眼,让自己忽视他的目光,跳过他刻薄的话语。

顾易安望着宋瑶这样的反应,他心中也有其他的感受,只不过一秒他就藏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用冷笑地面孔,不留情的开口:“宋瑶,收起你这眼泪,眼泪太多,不会让男人决定怜香惜玉,只会让看得人觉得廉价和厌烦。如果你还想好好当什么顾太太,就别在我的跟前掉一滴眼泪,我还没有死,不等着你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