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知错。”

若不提起成稷那已然故去的母妃还好,一提起时,成稷的心中便觉得疼痛不止。

柔妃之死分明就是这龙椅上的人的过错,若不是他不能护人周全,人又如何会死?成稷的心中,从始至终都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故而在说话时,成稷的语调都因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而变得怪异。

“先前的事,说到底也是过去的事,朕思量着你已然认错,便不再追究,可你之后又是如何让朕失望的?你先前许诺朕什么,你可还记得?”

皇上难得抬头,可看向成稷的目光依旧是凌厉的很,像是面对仇人一般,倒不像父子。

“记得,儿臣誓将逆臣之女捉拿归案,以平父皇心头之患。”成稷一字一句的说道。

闻听得成稷的回复,皇上更是冷笑出声,让人闻声生寒。

“难得你还记得,只是你答应朕答应的利落,做出来又是什么样子?”皇上的语气中满是对成稷的不屑:“朕不求你分忧,可你却屡次三番想要揽下事情。朕此番将机会给了你,你却毫无进展。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你可有那个能耐?”

此话一出,成稷已是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此处动怒。故而成稷将拳头隐于宽大的袖袍之间微微攥紧,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若你只是为了借此出宫,朕便关了你的禁闭,看你还能往哪里去。”

“父皇息怒。”这下喜怒不形于色的成稷终于有些慌了神。

现在李嫣然已然被关了禁闭,若是他再被关了禁闭,那便无人再能与霍瑶联系。若当真发生了这样的事,不但霍瑶没人再能庇护,就连自己的计划都可能付之东流。

“此事儿臣早已经有了眉目,只是不愿打草惊蛇,故而才迟迟没有行动。近日来儿臣也正是在为此而奔波,还请父皇明鉴。”

成稷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话说的郑重其事,似乎天地可鉴一般。

闻言,皇上挑了挑眉,一言不发,眼神中却仍旧带着浓重的怀疑之情。

自幼便同他相处,成稷自然读得出他眼神中的含义。故而又接着说道:“还请父皇再给儿臣两日时间,儿臣保准会交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如若不然,儿臣敬听父皇处置。”

或许是不想再与成稷纠缠下去,皇帝用大掌抚上眉心按揉了几把,随后叹息着摆了摆手:“罢了,就依你所说。若再没有消息,你便不必再来见朕。”

“儿臣遵旨。”

说罢,成稷便识趣的缓缓向门口退去。

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在成稷的身后又传来了皇上的声音。

“记得别给你母妃丢脸。”语气中满是不屑。

成稷闻言顿了顿身形,只是一刹的工夫,随即便又恢复了常态,未发一言,断然离开了御书房。

皇上从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他,也并不知道他的实力。

在成稷第一日主动请缨之时,便已经找到了霍瑶一行人的行踪。无论放在哪个皇子身上,这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只是不知为何,急于想要表现一番的成稷却第一次迟疑了起来。他暂缓了抓捕计划,在暗中观察起了霍瑶的一举一动,只是观察的越久,他便对霍瑶更加好奇,后来,霍瑶便成了他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