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仅是用对待顾客的平静而官方的口吻，开口询问：“需要什么吗？”
邹安晴微微一颤，这么久以来，又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失而复得。
她低下头，走进店里：“一杯……奶茶……”
语气有些不自然。
本来不想进来，只打算看他一眼就离开。
可是，一看到他的身影，一听到他的声音，她有些难以控制自己。
想多看看他，多听听听他……
“嗯。”
陈煜文淡淡应了一声。
店内恢复沉默。
只有调制奶茶发出的细微声音。
邹安晴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很快，他把一杯奶茶放在她的面前，吓了邹安晴一跳。
“谢……谢谢……”
她从未想过，两个“谢”字有一天会念得那样酸涩。
邹安晴接过奶茶，指尖和他的手指相互触碰，心脏一个收缩，他微凉的手，却让她她烫的一缩。
他一样猝不及防，以为她会接着，也就松了手——奶茶掉在地上。
由于是在店里喝，奶茶没有封口，是直接的一个玻璃杯子，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邹安晴的心跳骤然加速。
说不出是恐慌还是因为他漠然得可怕的眼神。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这个时间是这里最安静的时候，没什么客人。
“对对……对不起……我……我会收拾……”
邹安晴被他盯得局促，有些无语轮次，隔着空气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怒意和不满。
她迅速蹲下身子去捡那些碎片。
陈煜文默默低头看向她，眸光或许带着某种犹豫挣扎。
而低着头的她，自然没有注意到他微微攥紧的手。
但是很快，手就松开，他抿唇：“再给你调一杯。”
说话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像是对待陌生人，他转身回到收营台，背对着邹安晴。
邹安晴的心又是一阵攥疼，动作顿了一下，慢慢得继续收拾碎片。
回到原位的陈煜文，却没立刻开始调制，只是看着杯子发怔。
忽然抬手握住抽屉，似乎想拿什么，但是，沉默了一下，缩了回去。
背后突而传来低低的抽气声，还有玻璃掉在地上的声音。
陈煜文猛地转身，正好见到邹安晴的手被划出的一道血痕。
玻璃从她手中散落在地面。
她咬住唇，看看手，就打算继续捡玻璃。
手腕却被一只手给抓住。
邹安晴整个呆住，心跳快得几乎炸裂。
陈煜文注视着她，喉结滚动一下，视线偏向一边，声音犹豫着传出：“……我来。”
“可……”
邹安晴还想说什么，但人已经被他冷冷推开。
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陈煜文拿出扫把，把玻璃清理掉。
邹安晴呆呆看着他。
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后来，她是怎么喝完奶茶的，她不知道。
但记得，奶茶的味道是她喜欢的，浓郁的奶香味，和微甜的口感。
这种味道……是他专门给她调制的……
依旧记得，店铺开后，她时不时就来一趟，帮忙，顺便喝点奶茶。
咬着吸管，邹安晴抬头看着他。
陈煜文从始至终都背对着她，尽管没有顾客，可他还是盯着远方的天空。
黑色的眼眸中，有很淡的光芒跳跃，却看不清深处的情绪……那跳跃的，是阳光吗？
两人始终没说过一句话，一直到顾客陆陆续续进了店门。
寂静的空气缓缓变得活跃。
陈煜文不时从邹安晴的身边路过，但始终目不斜视。
邹安晴在他经过时，会悄悄看他一眼，又默默低下头。
为什么呆到现在还不走，她也不知道。
心脏不时混乱的跳动，让她有些无措。
“拜拜啦，小帅哥！”
“嘿嘿，这么帅的老板，第一次见到呢。”
“明天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