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莲降冷淡地回，竟然扔下来负责给他引路的臭和尚，大步进了殿内。
不是以前住过的地方，还能闭着瞎走。
妖子殿下果然是蕙质兰心啊。
叶酒儿在妖子身后屁颠颠地跟着，赫荇殿里没什么人气，一看就能看出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但是景致依旧，甚至还有梅花立在夜里的树枝上，被院子里灯火染上橙红，像是妖精留下的眼泪。
这季节竟然还有梅花开着，叶酒儿新奇地左顾右盼。
妖子突然停下来，好在叶酒儿反应敏捷，抱着妖子的腰，随机应变地转了一圈，优雅地转到妖子的面前。
莲降：“……”
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在脑海里随着臭和尚的脚步声补出来了一个画面——一只母鸡，用翅膀扶着他，踮着脚尖，贱兮兮地撅着大屁股围着他绕了一圈。
“那几个小太监呢？”莲降拎着母鸡的一只翅膀，把她提到院子里的台阶上，平“视”着她。
叶酒儿歪头，揪着探到阆苑门口的梅花：“他们都跑了……别生气，是去干活去了。”掰手指给妖子数，“有去烧水的，有去拿膳食的，还有去拿药叫太医的……总而言之，大家都在为你忙忙碌碌。刚才不是都跟您禀报了么？没听您吱声，还以为您同意了。”
莲降皱眉：“何时禀报我的？”
“就在快到赫荇殿的前三个路口，刚看见赫荇殿的一个角角，那个领头的小太监，应该叫小嘉子吧，就问我看没看见那个小角角，我说看见了啊，宫角上那么大一颗夜明珠跟贫僧的脑瓜子似的，贫僧能看不……”
莲降抬手在臭和尚的光脑袋上拍了一下：“长话短说。”
叶酒儿马上长话短说：“反正就是在个路口，他们和我们渐行渐远的。”
“倒数第三个路口。”他确实听见在某个路口小太监们的脚步轻了，然后就没再注意他们了，但是他记得听不到小太监脚步声是在离赫荇宫还差大半路程的地方。
“嗯。”叶酒儿点头，“他们为了润物细无声地跟我们分道扬镳，好久以前就踮起脚走了，您没看到，刚才我们就像被一队要去偷油的耗子领路似的……”
莲降冰潭似的眼眸里没有任何起伏变化。
叶酒儿本来就想拽着梅花枝儿玩玩，没想到不小心掐掉了一朵，那一朵慢慢悠悠地掉到了妖子的头上，就在右边那只毛茸茸的耳朵边上安了家，叶酒儿略微后仰，左右看了看越看越满意。
像！
真像！
就和她梦里乔装打扮想要偷鸡的狐狸一模！一样！
叶酒儿掩唇偷笑。
红唇贝齿，巧笑嫣然，一颗光头散着静谧而圣洁的光辉，站在梅花堆儿里倒也是好看。
可惜莲降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臭和尚像猴子似的笑声。
这笑声听了就让他不舒服。
把耳朵边上的花瓣摘下来，一手拿下她的手，另一手把花瓣塞进她的嘴里。
梅花被人刻意用指头碾开了，塞进嘴巴里，花香四溢，不过……
“好苦……”叶酒儿愁眉苦脸地想要把花瓣吐出去，却听见妖子清冷的声音，“不许吐。”
谁要听他的？
叶酒儿继续往外推那片花瓣。
“吐了我就去告诉皇上，罪僧菩意，不服管教，还……”莲降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捂着右脸，“殴打皇子。”
叶酒儿差点没把那朵花给吃了。
她？
殴打？
他？
搞没搞错？
他刚才打她那下，光头还红着咧！
到底谁殴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