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酒儿看妖子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脸颊似乎还有点泛红，心里大大地满足。
莲降觉出型尚正眼睛放光地欣赏他的窘态，微微侧开脸，语气生硬：“没吃饭还有力气犟嘴。”
提到吃饭叶酒儿就蔫巴了。
脑袋里又开始自动回放顾全特意为她准备的“下饭戏”。
没声了？
莲降把脸转回来，型尚没精打采地坐在那，又安安静静不说话了。
顾全对她做了什么，他能猜出了一个大概。
“这个地方很可怕，对不对？”
叶酒儿没有抬头。
可怕，这个词不足以形容这个地方的十分之一。
这是一个比地狱还像地狱的地方。
“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是因为父皇说这里有很好玩的东西。”
叶酒儿抬起头，好玩的东西？
“他告诉我，被送到这里的人就是天下最好玩的东西，可以把他们拆解，每个部位都有特别的玩法。他们痛苦的尖叫，他们的鲜血，甚至最后的死亡，都是乐趣。”
叶酒儿望着妖子长长的睫毛，试图想象一个孩子在什么观念都未成形的时候，被灌输了这些会是什么样。
“因为平时很慈祥，很宠爱我的父皇是这样说的，我对死亡，对伤害本能的恐惧和排斥都没有了。我努力让自己适应血的味道，恐惧的味道，因为父皇喜欢看我和他一样在这些东西里面得到快乐。最疯狂的时候，父皇就让我就住在这里，满室用刑的犯人在尖叫，在流血，残肢，脑浆，什么都有。而我必须得看着他们镇定地吃饭休息。”
叶酒儿胃里翻腾了一下。
“一开始我和正常人一样会恶心反胃，父皇就会安慰我，说习惯了就好了。”莲降伸手提了提型尚的衣领，“这话你觉得耳熟么？”
“嗯……”叶酒儿心虚地应了一声，把脑袋耷拉下去。
她刚才也是这么“教导”妖子的，要学会习惯，学会习惯别人为他牺牲。
若是他也用这样的道理来“教导”她，让她也慢慢习惯对着剥下来的人皮正常吃喝……
叶酒儿的脸更白了。
“父皇说，他的孩子就应该像他一样，懂得在这里找到乐趣。他说，只有这样的孩子未来才能守住大沥的江山。我很希望父皇喜欢我，也希望能替他守住大沥，我也试着让自己习惯，习惯这里的一切。”莲降平静地回忆着，“可惜，我最多也只能做到，如常吃饭，如常作息，却没办法像父皇说的那样开心地大笑，以犯人的痛苦为乐。”
妖子说可惜，可她一点也没觉得他真的认为无法成为皇上期待中的皇子有多么可惜。
或许曾经有过对自己的失望，但长大以后就明白了，残忍暴虐并不值得向往。
叶酒儿很喜欢这样的妖子，有点濯淤泥而不妖的感觉。
就算是最敬爱的父亲也没有扭曲他的本性。
“我不适合那个位置，也对什么大业不感兴趣。”莲降低下头，手指似碰非碰地敲着型尚的脑袋，“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