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轻声轻脚地推开门，刚看见屋子里面的人身上的大氅便停住了步子。
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的人睡得正香，身上厚实昂贵的大氅滑了下去，小半都在地上拖着。
“怎么了？”
大氅的主人在她身后问，顾清歌猛然回神，有些茫然地转身看向莲降。
静了一会才低声给看不清楚情况的莲降解释：“回主子，菩意睡着了。”
听见莲降懒懒地应了一声，顾清歌犹豫了一下，行军辛苦，经常会有人“见缝插针”地补觉，她见惯了这样的情景，也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她现在就应该像平时一样，走过去，替莲降把睡着的那人拍醒，但是……
她有一种感觉，这个型尚和别人不太一样。
就在她犹豫的间隙，莲降已经走到型尚边上。垂眸看了她一会，伸出手，本是要替她提提大氅，半路上不知发现了什么，手指换了个方向，冲着型尚的下颌，快速挑了一下。睡得正酣的型尚发出一声惊呼，差不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还好有一个人虽然百般嫌弃但还是该出手就出手了，用掌心搂住她的脑门，往回一兜，硬生生地给她“拍”了回去。
叶酒儿像个不倒翁一样晃了晃然后坐住了。
“叫你装睡。”
“不是装睡，是刚醒。”叶酒儿一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抓着又掉了一大截的大氅，解释完立刻开始控诉，“刚醒就被殿下吓了一跳，差不点就摔倒了……”
下巴被人拿住了，叶酒儿不说话了，静悄悄地看着妖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继续说啊。”莲降捏着那只小巧的下颌上下活动了几下，“怎么停了？”
“酸酸酸……”叶酒儿下意识伸手想把他的手拿下去，不过理智告诉她，在一个力气绝对碾压她的人面前，反抗只会让情况恶化，所以只是用手覆在妖子的手上，轻轻地，没有用力，“殿下，贫僧没话说了。”
莲降没理她的讨饶，接着玩着她的下巴，对跟着站过来的顾清歌吩咐：“把她扮得恐怖一点。”
扮得恐怖一点？
顾清歌和叶酒儿一起看向莲降。
前者还能理解一二，而后者是完全摸不到头脑，小小声地问：“殿下要把贫僧扮成什么？”
“祁公公要求的，梨狼将军如若受刑，你也得受。”莲降手指虚划着型尚的下巴，漫不经心地勾勒着她的轮廓，“梨狼将军难得来我这里一次，我打算好好招待招待她。所以……”
他没说完，侧身把地方让给顾清歌。
顾清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把叶酒儿看了个仔细，然后打开了一个和顾青冥随身带着的药箱差不多的箱子。
叶酒儿虽然看不懂箱子里的瓶瓶罐罐，却听明白了莲降的意思。
“这样能行么？”叶酒儿忧心，她也听老头说过这种特别的易容术，但是……祁公公那只狐狸怪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如若出了什么岔子，被他抓了把柄，反口定妖子一个诬陷忠良，不择手段的罪名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