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嬷嬷？”叶酒儿瞪大眼睛，她虽不是贵族子弟，对这个词接触不多，但在宫里偷偷找姜老他们喝酒的时候没少听他们说宫里一些关于教习嬷嬷的可怕故事，听说她们还会用针扎不听话的人。
他竟然舍得把她交给那样的人。
莲降被叶酒儿哀怨又震惊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就是教你一些基本的规矩……”
“会那些规矩做什么？”叶酒儿低着头，声音小小的，“你是怕我丢你的脸么？”
“当然不是。”莲降突然发觉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不小的坑。
“那我为什么要学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叶酒儿悲伤得都站不住了，幽幽坐在一边，“还是说你喜欢那种笑不露齿，说话柔柔，讲究三从四德的姑娘？”
额……坑变大了。
莲降沉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叶酒儿面前，蹲下。
“我只喜欢你。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那就不学。我只是……”莲降说得很认真，认真到把自己都说脸红了，“我只是……你总戏弄我，我有点不甘心罢了。”
叶酒儿莫名有些低落，她和莲降以前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离得很远很远，就算叶家还在，叶家也不是那种会立规矩的家族，她的家人都很简单，她从来不会像莲降那么优雅地用膳，不会像他一样懂得在什么诚用什么样的礼仪。
可是，这些都是莲降一出生就开始学习，就耳濡目染的东西。也可能是他未来，一直要伴随着他的东西。
纠结了一会，叶酒儿抬起头，不再玩笑，也认认真真地看向莲降：“那些规矩我学不来，也不想学。如果我真的把那些规矩学会了，我也不是我了。”
“我知道。”莲降点头。
“所以……”叶酒儿下意识捏了捏衣角，“以后……我……可能会登不上大雅之堂。”
莲降本来很严肃，听见她这句话忍不住动了动嘴角。
叶酒儿紧张得根本没注意到莲降脸上的神情变化，接着“警告”莲降：“我可能还会连累你被别人笑话。”
莲降看她瞪着眼睛像只小兔子一样小心措辞的样子好玩，有心逗逗她：“装相也不会？”
叶酒儿还真的抿着小嘴想了一会：“不会。”顿了一下，纠正，“不想装。”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她就觉得没劲。
她可以为莲降做很多事，但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变成另一个她自己都不喜欢的人。
“我不是端庄贤淑的类型。”叶酒儿一板一眼地给自己总结。
莲降被她那小样逗得漾出笑意：“那你是什么类型？”
“我？”叶酒儿挑眉，仔细想了想，俯身凑到莲降耳边，遮着嘴巴神秘兮兮地，“妩媚撩人。”
“妩媚撩人？”莲降忍着笑重复了一遍。
“你那是什么语气？”叶酒儿敏锐地发觉某人话语里藏的调侃，“我不撩你么？”
莲降求生欲旺盛，一本正经地仰起脸：“撩！”说完，眉眼都弯起来，笑得跟吃了鸡的狐狸似的，“每次我都被你撩得不行……”
“每次跟你说正经的，都会被你扯跑。”叶酒儿抬手掐住莲降的脸颊，感觉对方没有反抗或者生气的意思，立马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把莲降的俊脸掐成各种形状，“哪天我也应该让你好好学学规矩。”倾身，低声，“教教你男人该遵守的三从四德。”
她现在好像有点抓到这个喜欢冷着脸的男人的尾巴了——只要她认认真真地生气，他就会化身小媳妇，唯她命是从。
“学不来，也不想学。”莲降学着叶酒儿的语气，不过多了些懒散，“学会了，我就不是我了。”
叶酒儿撇嘴，歪头看他身后的尾巴在懒洋洋地晃来晃去，忍俊不禁：“你现在是不是很习惯你的大尾巴还有耳朵，要是哪天没了这两样，你会不会不开心？”
莲降确实挺喜欢自己的尾巴和耳朵的，他总忘不了那个时候在高台，有个贱兮兮的型尚总在他身边晃拔，见缝插针地过来“揩他耳朵和尾巴的油”，她总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只是懒得理她，当时不知她是女儿身，只觉得这是个贪玩喜欢新鲜的小屁孩，由着他去也没什么。
现在回想，那时候他的尾巴被两只小手鬼鬼祟祟地捧在手上，悄咪，咪地抚摸，都是能让他会心一笑的美好。
“到底是谁给你‘下毒’，弄成这个样子的咧？”叶酒儿放开了莲降的手，拉着他的大耳朵研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