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苒“哎呀”一声，伸手将口罩取掉。
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暴露在空气中。
细长的柳眉，樱桃似的小嘴，一双美目，顾盼生辉。
360°无死角楚楚动人的大美人一位。
饶是见惯了美女的顾泽城，也稍稍被惊艳了一瞬。
一瞬后，他很快恢复镇定，神色恢复最开始的平静。
一个长得好看的姑娘罢了，没什么惊艳的，不过是预期与现实差距太大引起的心里作用。
毕竟，他昨天还在给自己下心理暗示，迫使自己能接受和邋遢、长得巨丑、气质猥琐的男人一起吃饭。
现在“猥琐男”陡然变成了一位大美女，他可能还不太习惯。
顾泽城扫了两眼陈苒的面容，对于她的美色心里大概有了判断，随即收回目光。
长得还行，没有到绝色的境界，大美人肯定有了，给85分。
声音挺软，说话不急不躁，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再加10分。
见到他这个大帅哥，眼睛没有露出特别惊艳的目光，扣掉5分。
鉴定完毕。
总分，90分。
算是他见过、签过形象分比较高的一位，只要不选择冷门的类型直播，肯定能大火。
陈苒对顾泽城笑笑说：“戴久了，忘了取，谢谢提醒。”
顾泽城礼貌的颔首，拿起筷子，开始烤肉。
陈苒也拿起筷子。
他们两吃相一个比一个矜持，也不说话，更没有半点眼神交流。
整个餐桌上很安静，只有筷子碰到餐具的声音。
陈苒感觉，有点压抑，也有点尴尬。
她其实想跟他搭话。但一看他表情高冷，气质高冷，声音也带着些许冷硬，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差在脸上写：不要打扰我吃东西，不要跟我说话!
她秒秒钟怂了。
还是安静吃自己的吧。
只是陈苒感觉有些奇怪，觉得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和在直播间以及游戏中的“花花九歌”，有些不太一样。
游戏中的花花九歌说话絮絮叨叨，说话虽然有头有尾，但说的大部分话都不过脑子，想什么说什么，感觉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现实中的他，长得很帅，比程然差一些，像当红小鲜肉，很干净，看着还有点奶帅的感觉，但接触过后，她发现——
他表情严肃，浑身散发冷气，冷到她有一种在冬天的感觉。
快要冻死了。
一顿饭，肉色俱全，两人却吃的浑身不是滋味。
陈苒这边感觉顾泽城高冷，顾泽城也感觉自己高冷。
但他不是故意表现成这样，只是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有两副面孔，一副工作中，一副工作外。
和陈苒见面，属于工作中，和她吃饭，属于工作外。
但他一时转换不出来角色，只能保持着工作中的样子。
至于主播——
只是他的副职业，算是工作外。
他的主职业是花花直播平台的hr。
吃肉的过程很快，烤肉的过程却很慢，就这样一边烤一边吃，全程零交流，对于陈苒来说，这三小时过得，跟三天一样长。
结束时，她松了一口气。
气氛太尴尬了。
两人分开的时候，陈苒站在烤肉店门口，小声喊了顾泽城：“顾先生。”
顾泽城抬眸：“你说。”
她眼眸微弯，嘴角上扬，手背在身后，声音里微不可查的颤抖泄露了她的紧张：“那个，我们以后还可以，一起打游戏吗？”
小姑娘仰着头，微风轻轻吹过她的脸庞，明眸雪亮，和他对视。
他离她很近，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这里没有灯光干扰，完全是自然光，顾泽城清晰看清她的样子，才发现她未施粉黛，素颜着天，却已漂亮动人至此。
他点了点头：“可以。”
陈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容越发甜美。
她和他挥挥手，转身朝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泽城却没有动。
他看着她走到公交车站，取掉帽子，头发倾斜而下，垂在肩膀上。
阳光照在她身上，为她渡了一层金光，看上去，很阳光，很好看，像是小天使。
而且她笑起来很甜。
小个子站在人堆里，很快被淹没，随着人堆挤进公交车。
直到她消失在公交车站，顾泽城也没有回过神。
他脑子里全是她的背影，心跳的很快。
晕晕乎乎的回到酒店，顾泽城躺在床上，摸着自己跳动的胸口，陷入沉思。
他好像，对她的背影，一见钟情了?
不对不对，什么对背影一见钟情。
应该是因为她的背影，对她一见钟情了。
这大概就是，始于颜值。
至于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