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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在找什么

那张颠倒众生的俊颜,近在咫尺。

如果,他不是木棉所日思夜想的默默,又会是谁?

木棉的心绪万千,微热的感觉从胸口处往外蔓延。

虽说,她一直盼着默默能够早日归来,可如今,他真的像天神般降临在自己眼前时,自己却一时间忘了词,反而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姑娘……你方才……是在找什么?”

默默保持着凑在木棉眼前的姿势,浅浅地笑问道。

他的嗓音就像是寒冬腊月间伶仃的温泉,软软地穿过木棉的耳膜,涤荡进她的心灵。

那个声音像是瞬间拧开了木棉眼眸里的泪阀,盈盈的湿润感沿着木棉的脸颊悄然坠滑落了下去。

“哭什么?是丢了心爱的东西吗?”

看着木棉温润的眼眸,默默的声音更是柔软。

背到身后的手也挪到眼前,把木棉捂在唇上的手指给轻轻拉了下来。他的动作细致又轻缓,仿佛是怕惊扰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激动到无言的女子。

默默浅眸低语的模样,像是生了根,发了芽,蔓延在木棉的心间,让她无比贪恋;又像是一副刻在了木棉心间的绝美画作,让她珍藏着珍惜、回味。

木棉乌黑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默默,仿佛她只要眨一下眼睛,默默就会消失不见。

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木棉视线由清晰,渐渐变得模糊。

“我的猫不见了……”心间的热浪涌进喉咙口,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与丝丝的幽怨。

木棉知道自己早已泪眼模糊,迷蒙的水雾遮挡了视线。

她便努力眨了下眼睛,想把泪水眨去,把眼前的默默看得更真切、更清楚一些。

只是,开阖的眼帘却成了不停落水的瀑布,视线越是眨着,便越是模糊。

木棉心下又羞又恼。

双手感受到的温度,炽热,让她不愿离开。

她的双手,正被握在默默温暖的手掌中,不舍得抽出来拂去眼角的热泪,哪怕只有一刻。

“傻!”默默嗔道。

他腾出右手来,轻轻缓缓地为木棉揩去满脸的湿润。

一边揩着泪痕,一边看着木棉情深缱绻的美目。

木棉的视线复又清晰,她贪婪地看着眼前的默默,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那你找回来了吗?若是还没有,那我便去帮你找回来,可好?”默默说着,作势便要转身离开。

“别走!”

眼看着默默的左手从自己的手上松开,木棉连忙上前一步,抱紧了他的手掌,笑着说,“不用找!不用找!当然已经找回来了”。

天知道,她那抹笑,比哭还难看。

这一瞬间,木棉生怕默默再一次转身就走,一个不小心,就这样,便又消失不见了……

默默看着木棉用力紧拽着自己的双手,因为紧张,而一瞬间落寞的眼神,心底蓦地柔软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摸了摸木棉柔软的发丝,便把她的小脑袋贴近了自己的胸口,拥入怀里,认真地说道:“放心吧!逗你的!我不走。我已经回来了!我还要陪着你潇潇洒洒逛遍这凡尘呢!”

他的语气如常,就像离开以前生活在一起那会儿,他跟木棉一起憧憬期待的未来,还有温暖美好的现在。

温暖的拥抱让木棉的鼻子一酸,他安抚的话语再次给了她希望,带给她温暖和勇气。

木棉的脑袋埋进了默默的怀里,脸上的潮湿肆无忌惮地蔓延进默默的衣襟。

她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时刻准备着迎接默默的归来。

她以为自己一直都相信默默,只要他说过会回来,那么,她便会相信,他一定会有归期。

她以为不管默默是在身边,或者不在身边,她都相信自己对默默心无旁骛的感情,也相信默默对自己同样会不离不弃。

可是,当默默突然之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的不安便又开始作祟。她开始惶惶不安,日夜难宁,故而总想去任何一个和默默一起去过,别人却不知道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只是担心默默会出什么事,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他会不会有归期。

而这一刻,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木棉才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担心与不安。

明知道他只是假装说要离开,可自己在那一瞬间却信以为真,感觉她的默默马上会就此远离,从此便消失在她的世界。

她担心默默就算是平安无事,也不会想要再回来。

他担心默默只不过是故意找借口离开,想抛弃自己。

她担心默默不要自己了。

她害怕默默就这么一去不复返……

就像当年的父亲,让木棉在那万花楼安心等他。他说过,很快便会挣到银子把木棉赎回去。

结果,这一等,却早已过了无数个春秋。

直到……

后来……

木棉离开那万花楼,也依旧没有等到。

永远都不可能会等到。

她自那年之后便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学会坚强,学会倔强,学会在那声色犬马的万花楼里与人周旋,她从一个在亲长庇佑下的无忧无虑的孩子,成长为一个什么都依靠自己的不屈的女子。

如果不是叶恒……

不……

也许那个人就是默默,是默默让叶恒带自己出来的。

如果不是默默,现在的她依然还是那个生活在那鱼龙混杂的万花楼之中的女子。

她活得像是个飘零的浮萍,无依无靠,更没有归属,不知去路。

也正因为有了默默,她才有了新的归属感。

自从,他以一只猫的模样出现在木棉面前的时候,她的人生就已经被他改变了。

那只异常弱小的猫,让木棉心生怜惜之情。

她用心呵护它、照料它,看着它虚弱的身子一天天好了起来,渐渐变得生龙活虎,她的心里有一丝欢呼雀跃的惊喜。

在万花楼那么久,木棉生平第一次觉得生活突然间有了盼头。

这万花楼,从来都不是她的家,只是她的一个寄居地而已。

自她家道中落,被变卖到这万花楼,她便是一个无根无家的人了。

而这只弱弱小小的猫,却突然给了木棉一种类似于“家”的温暖和甜馨。

每每关上屋门,她甚至觉得,她的屋子不再冰冷,有了些“喵喵喵喵”的温软人气。

更不消说,后来,默默每每入梦,再后来,见到了默默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