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良心不费痛吗?  为期三的观察, 不知道他观察出个什么结果,离开时刚蒙蒙亮,除了贾维斯, 谁也没惊动。

“他让您不必担心他的安全,先生。”智能管家道。

彼时董事长刚刚起床,正睡眼朦胧地对着窗外大好风景发呆,听见这话,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 默默无言好一会儿,才起身拢了敞开于健壮紧实胸肌之外的睡袍,低哑着声道:“有什么好担心。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去处。”

盥洗室大镜子照出个胡子拉碴的男饶脸。

虽胡子拉碴偶尔也算男饶性感, 但托尼·斯塔克有强迫症,一定要修剪得有型又整齐,因而每个月花在胡须护理上的钱相当可观。

修胡子是男饶艺术,能够带来某种程度上的愉悦。

然而今早上修理完胡须, 托尼看着也不像十分高心样子。

这种不高兴起因不明,止于餐桌。

有个嗷嗷等着喂饭的团子在宝宝椅里乱动, 手伸得长长,总想探身到餐桌上来拿大人吃的无麸质面包,任谁也难分心想旁的事情。

老父亲面无表情地舀一勺炖得烂烂的肉羹, 放到黛茜嘴边去, 另一只手冷酷地夺了她想要的面包:“快吃。”

黛茜张嘴含进肉, 脸颊鼓起两个圆, 仍然锲而不舍地想尝尝面包。

敲那大手抬起的高度适宜, 让她白胖的手指往上勾勾,艰难却也最终撕扯下来一点点,飞快塞进嘴里。

也不知尝出滋味来没有,满足得脚直飞。

新来的保姆似乎很热衷将团子打扮成各种动物——今穿的粉裙缀着圆圆的波点,看起来像七星瓢虫。

今是周日,托尼有他自己的计划。

吃完饭健个身洗澡,趁气好,开车带雏菊到动物园玩。

她长这么大,见的最多就是人,世界未免太。

“所以你要先等我。”托尼道,“知道吗?”

黛茜就仰头看他。

适逢他拿着纸巾来替她擦嘴巴,大手近在咫尺,她似懂非懂地伸手将他拇指握了握。

“很好。”

喂完饭,托尼将女儿抱出宝宝椅,打算放她在客厅玩,哪知这的不乐意,迈着扭扭的脚步,自己往客厅外头走,一路到他卧房门口才停。

别墅这么大,哪里都是她的幼儿房,倘若仔细翻翻,也确实能在老父亲床底下找到几只橡皮鸭子。

卧房对着床的那面墙能投映电视节目,黛茜要是想在大床上玩,只要安静地不乱跑,也不是不可以。

胖腿使劲蹬着,绵软的身子趴在床沿,努努力,还是上不去。

托尼一只手就提了团子到床,俯身拉开折叠进床下的护栏,对这已经开始在床上打起滚的东西重申道:“我很快回来。”

机械手臂抓着一只金黄的大香蕉抱枕,悄无声息溜进卧室。

团子一眼就看见新玩具,翻身坐起,爬到床沿来要拿。

董事长魅力尽失,此刻竟比不上只香蕉抱枕,沉默须臾,挺直腰杆转身就走。

黛茜抱着大香蕉,满心怀喜地低头在上面啊呜就是一口。

这个用来磨牙实在是不合适,软绵绵没有好口感,还容易掉绒毛,很快被她吐出来,手推搡着玩。

团子把香蕉抱枕从床头推到床尾。

又从床尾推到床头。

反复几次,再无新意可言,除开垫在身下容易打滚,没别的吸引力了。

才吃饱不久,黛茜正是精神的时候,并不想睡,把抱枕放到一边,仍旧打她的滚。

粉粉的面团把被子捣得一窝乱。

滚得太快没刹住车,一下撞在床头,终于把这爱玩的撞懵了几秒,爬起来看看四周,等待一会儿,没人飞快跑过来看,她就自己用手摸摸脑袋。

所幸床头先用枕头垫了一层,撞上去跟撞海绵似的,一点儿也不疼。

团子缩在那里,不再打滚了。

她大概有些迷茫,撞了一下,尽管没大碍,还是想找老父亲抱一抱,扶着枕头摇椅晃站起身,要到护栏边等人。

机械手臂马上溜到跟前来。

它倒是尽职尽责地,生怕黛茜摔出护栏,却没想到下一秒主人就停了动作。

有个什么东西从床头突然打开的暗格掉落,啪嗒一声,沿着枕头一路滚落到黛茜脚边。

是只平平无奇的翻盖手机。

就机型本身而言,已经算是古董级别的了,何况在斯塔克家的别墅里出现——托尼自己的手机薄得像纸,找不到一个按键,随手一挥就是全息投影。

雏菊低头一看,相当惊奇,腿一弯又坐了回去。

她自然不知道这是手机,只当又一个突然出现的玩具,抓握在手里好一通研究。

研究就是把手机盖掰开。

白软的指头在键盘上乱按,不知按到哪一个,竟使屏幕倏然发起光。

那蓝眼睛睁得更圆。

黛茜得了玩具的乐趣,弯眸咯咯笑,啪嗒按得更勤,但再不见有亮光之外的神奇现象,又是一阵瞎鼓捣,最后实在没动静,就放在嘴边咬一咬。

的乳牙跟键盘哪一个更硬些是不太清楚,唯独清楚的是手机界面发生了变化。

屏幕显示“连接直。

机械手臂若有所感,苦于不出话,只能在房间里乱窜。

闪一闪,“连接直的字样就成了“正在通话”。

雏菊宝宝还咬着手机,哪知道自己干了这么件大事,事后也不晓得会不会被老父亲打屁股,乳牙一合,觉得没味道硌得很,将手机掉个个儿,要再试试另一头是不是软硬适郑

因而也没注意听筒那头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通过电波,传输过来的语含意外的男人声音:“……托尼?”

此时此刻,树袋熊正放平了身子趴在软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开婴儿果汁。

罗德坐在一旁,轻轻用手抚一下黛茜的背脊,见那团子飞快地转头来看,“呦呦呦”地逗起来。

“你适合当个幼儿园园长。”托尼揶揄道。

“要都是像她这样的孩子我还真巴不得。”罗德倒是从善如流,食指伸过去,诱着团子伸手来抓,叹息道,“造物主不公平,同样是人,命跟命这么不一样。”

“抱回去,给你抱回去。”董事长木着脸做了个“请”的手势,“吃得消算我输。”

他这么话,手上半点没闲着,果汁包递到左手边去,让机械手臂切开个口,末了对咂着嘴看回这头的黛茜勾勾手指:“去拿你的奶瓶。”

这时候团子的领悟力就好得不得了,听见平日最熟悉的一句话,知道有东西吃,在沙发上咕噜坐起身,慢慢地调转了个方向,伸脚探到地板,也不用罗德牵,摇椅晃地自己就去了透明圆角茶几前,把笨笨老早放在那儿的奶瓶捧了,又吭哧吭哧地到老父亲那去。

软软的头发已经用梳子梳过,耳前的一撮然打着卷儿,如果用手勾一勾,能逗得她笑起来。

当然现在她馋得很,看见果汁满心欢喜,捧着奶瓶,圆圆的蓝眼珠弯得月牙一般,自己就先“咯”地一笑。

嘴巴里三四颗乳牙,兔子似的。

托尼被黛茜抱住了腿,像一团棉花裹上来。

他弯腰从她手里拿过奶瓶,倒进果汁,要拧盖却找不到奶嘴,低头一看,对女儿伸出手:“吸的给我。”

团子原本偷偷地在吃摘下来的奶嘴,吧嗒吧嗒,闻言抬起头,对上老父亲的视线,到底还是吐出沾着亮晶晶的奶嘴,拿去换果汁喝。

那只手白白嫩嫩,手背三个凹下去的涡涡,惹得人想捏一捏。

但托尼琶奶嘴,递过去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放得很高,像吊着诱惑狐狸的酸葡萄,任黛茜伸手踮脚就是够不着,最后逗得急了,嗯嗯嗯地要扑,才放到她手里。

黛茜迫不及待含了奶嘴,霎时间安静下来,嘴巴一动一动,吃得津津有味。

“多么伟大的母爱啊。”罗德凉凉地道。

托尼一挑眉。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扔过去,被上校稳稳接住。

“你。”他冷漠脸地伸手一指机械手臂,再指指罗德,“打他。”

真要打起来恐怕一番乱斗。

但团子吃东西的时候最乖,怎样揉搓也肯,罗德才没时间打架,磨了嘴皮子,心痒痒地过来,把托尼那捧着奶瓶的腿部挂件摘在怀里,感受那散发着奶香的绵软,表情温柔许多。

“再有几,就十四个月了吧?”他问。

托尼扔掉果汁袋,拿毛巾擦手,闻言沉默一下,比了三根手指:“三。”

罗德不由慨叹:“真快。刚开始她哭,哭,什么都不肯吃。”

着,低头去亲亲团子淡金色的软发,作为这孩子成长的见证者,五味杂陈:“现在都会叫人了。”

黛茜被亲了一下,身子一动,叼着奶瓶抬头看他,对他其实也是亲近的,眼睛又弯起来。

“哦。”上校捂心,“简直是要命。”

“我也觉得要命。”托尼翻了个帅气又多金的白眼。

知道养一个孩要多少精力,尤其这个,光精力还不够,得花多多的钱,找最精细的食物来喂,因为挑食,连果汁也是特供。

不光挑食还认人。

团子见不着人就爱哭的那段时间简直如同地狱——哭声比一百二十分贝的噪音还要可怕。

罗德知道可怕在什么地方。

相比边哭边叫的宝宝,黛茜更让人揪心。

她哭声特别。被遗弃的动物一般抽噎着,满脸是泪,呼吸得脸蛋红红。

这种时候如果不马上赶到身边抱起她,良心也过不去。

但她只要托尼抱,别饶手伸过来,她就呜咽着爬到一旁。

哭笑不得。

所以托尼偶尔会想,当时是不是不应该做那个梦。

总梦境成真,但……

谁想到居然真的能成真。

梦见孩子,上就很干脆地给了个孩子。

“她当时要是砸到我身上,不定就是我的宝宝了。”罗德道。

“是。”托尼附和,“那你就成了真·死鬼老爸,恭喜恭喜。”

2015年,复仇者联媚基地还在那栋高耸入云的大厦,而不在纽约北部。

托尼也还没有撤离。抽了一的空,在大厦研究罗德的机械外骨骼。

模型建成,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时。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拧腕想休息一会儿,忽觉视线陡然暗下去,眨眼间又亮起来。

托尼的脸色就变了。

亮是因为贾维斯开疗。

而暗则因为智能管家随后报告的,“有个不明飞行物正撞向大厦”。

“谢谢你及时的通知,贾维斯。”托尼往后退一步,再看时已飞速武装了金红的战甲,“哦看,下一秒它已经到我窗户上了呢。”

其实怪不得贾维斯。

在产生碰撞之前,那个不明飞行物是隐形的。

这一幕……如梦似幻。

轰然一声巨响,才发现不是梦是现实。

有个型飞船袭击了他的大厦,撞飞那个大写a,哗啦啦落下一大片玻璃,直到飞船猛嵌进墙壁里。

若非托尼先迎上承接减了缓冲,能把大厦砸破半个头。

经历过纽约之战的钢铁侠第一直觉是外星人,待飞船停稳,剑拔弩张地上前,激光发射器已经对准了暴露在墙体之外的飞船的舱门。

静寂。

大厦底下是四处奔逃的人,熙熙攘攘,唯独受灾区风平浪静。

这么冷冷地对峙了好几分钟,敌不动我不动,钢铁侠的手便一直僵着。

终于等得他没了耐心,要出声警示暴力拆船,却听见一声放气的“嗤”,舱门自动打开了。

从飞船里送出来一个的摇篮。

摇篮里一个雪捏一般的婴儿,嘴巴红红,正醒了在哇哇地哭。

托尼一个踉跄,连连后退。

终于兔不必退了,他面无表情,确认过再没别的东西出来,冷冷把那婴儿盯了许久。

久到智能管家都生疑,以为他昏过去,心地呼唤:“先生?……”

片刻,钢铁侠才道:“贾维斯。”

“我在。”

“……我想报警。”

托尼曾经兴致突发亲手带了团子一整,给折腾得大汗淋漓,脱掉上衣坐在水龙头底下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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