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每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发展历程，何必强行改变。”西陵漠河道，“何况，长空是东宫太子，储君与军权也不宜太过接近。”
寒玥略一思索，颔首表示了认可。
李承钰没有争霸天下的心思，西陵漠河也没有帮着李承钰争霸天下的想法，唐国已经是东篱洲最强的凡间国度，没必要去强行改变什么了。
演武之事，内行可以看得津津有味，外行自然也会看得索然无味。
所以除了一开始还有些兴趣之外，慢慢的就觉得无聊了。
小灵儿开始打瞌睡……
万丛云在闭目修炼……
李承钰全程保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寒玥想了想，悄然结下了隔音结界。
“有一桩事情，我总觉得自己想得不够透彻。”
“是先前你与荀谚二人商议的事情？”西陵漠河问道。
能让三名筑基修士谈话时还小心谨慎的开了隔音结界与遮掩阵法的，必然不是普通小事。
寒玥颔首，斟酌了一下言辞，将事情从薛迎真与玉清观起怨开始，到紫菀渡劫失败身亡尽数说了，又将自己与荀谚的猜测一起讲了。
西陵漠河沉思了片刻：“其实凡事能涉及到信息，你们两人大都已经整理出来了。”
“若依你的看法呢？”寒玥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有别的想法。
“看法谈不上，猜测倒是有一些。”西陵漠河道，“幕后之人费心设局，自然是有目的的，人心多变难测，却又不一定都是有理有据的。”
寒玥看着他两秒：“说人话。”
西陵漠河不由得笑了一声。
“如你们那般严谨的推断自然是可以的，但不妨碍做些不严谨的推测。也许对方就是个布局能力粗浅的人，甚至都没想到天道誓言这一着，只是凑巧得了比起袅娜万千更高级的伪装类法器呢？毕竟你那位霄霄师姐也只是筑基五层的修为，这气息的伪造只要能瞒过她便是了，也不需要真正的天衣无缝。”
这样的推测看似荒谬，但也算言之有理，毕竟这世上害人的总不能都是聪明绝顶之辈。
“也许人家未必是为了对付荀谚，而是为了佳人？佳人心中有了人，自然要先让她死心。至于天道誓言，也许对方因为某些原因，认为荀谚不敢发誓呢？”
霄霄师姐虽不是绝色，却清丽可人，这并非不可能。
“也或许，并非是一人所为，而是那个叫紫菀的自编自导了前半段，有心人利用此做了后半段？”
女人妒忌起来什么事都能做。
“也许幕后之人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就是见缝插针，制造混乱呢？”
对比影煞事件，当然也可能是与昆仑山有怨的对象。
“甚至更离谱一点，就是师门长辈为了让二人炼心设的局，偷情是假的，怀着孩子去见霄霄的紫菀也是假的。而紫菀只是单纯的渡劫失败，长辈们刚好废物利用一下？”
确实离谱，但并非完全不可能……长辈们手中，比幻蝶更高级的迷幻方法是有的……道果期的长辈当真出手的话，骗霄霄那是错错有余。
“至于为什么将你大师兄牵涉其中，设局的时候牵连几个不相干的人掩人耳目、搅乱视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这思维够发散的。”寒玥将西陵漠河说的内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面上不显，心里称奇。
果然阴谋策划什么的，这男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没办法，都是当年你爹逼出来的。”西陵漠河淡然的回答。
棋差一着便损失惨重，脑子要是没灵活到这个地步，他上辈子怕是活不过二十八岁就被她爹弄死了。
“我爹倒是会教人……”寒玥嘀咕了声。
“我说了这么多，每一种都有可能，也可能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西陵漠河道，“所以，查探真相，尤其是这种没多少证据在手里的陈年旧事，最好不要认定了某种可能再去查，若是猜对了倒是好说，若是猜错了，已有的成见会带着你的思维越走越偏。”
停了停，他又道：“你们已有的猜测很严谨，是真相的可能也不小，有的人精心布下一个局，还没完成自己就先出事了的，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在这一方面，玥儿你善于通过已知的证据来对真相进行反推，但有时候，你又容易将事情想得过于复杂，这是优点也是桎梏，须知并非所有人都是思虑周全的，而你的推论也会不可避免的带上个人偏见。所以，若是发现想不明白的时候，不妨通过多找找证据再去思考。
薛迎真与紫菀之死一事，除了霄霄所知，留下的证据极少，可以说，涉及其中人员，包括你身边的一切人等都有嫌疑，多寻些实际的证据再做结论。”
一个故事，同样的开头，不同的人可以有万千种不同接续方式，将不知的地方以推论补上，能省下许多事，但若是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强行推论，也确实可能因个人偏见而远离真正是事实。
寒玥先没说话，手指在椅子边缘磕了磕，才看了西陵漠河一眼。
“你这样了解我，日后若是再有翻脸的时候，一定先将你灭掉。”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有这样的打算最合适不过了。”西陵漠河微笑。
寒玥轻哼了一声，有些不确定道：“炼心什么的……应该不会吧，华真子师伯和公冶长师伯两位长辈不像是那种老不羞的人……”
“大哥当初也不像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西陵漠河表示不置可否，“你们才活了多少年，这些长辈活了多少年。”
寒玥：“……”虽然话很有道理，但是你当着我的面污蔑我爹真的好？
“不知为何，你这样一说，我越觉得预感不详……但愿不是那样，否则荀谚师兄便罢了，霄霄师姐怕是要疯。”寒玥觉得有些头痛。
霄霄师姐那么可爱，又善良单纯，真要伤心了，也挺让人怜惜的。
“那可未必，你那师姐心里背着这样一桩事，还能在短短几年内顺利晋升一个小境界的，玥儿真以为是意志薄弱之辈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