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弃妃,给本王回来 >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花街江湖

摆花台之后,裴云算是一夜成名。

五千两一夜在整个扬州城都是独此一家,让人望尘莫及。不单单是风月楼,就连整条花街,如霜之名都如雷贯耳。

不过,也有人酸她,说她有艺还卖身,配不上花魁之名。

花街的花魁分两类,一类卖艺又卖身,一类是卖艺不卖身。

只卖艺的向来自命清高,看不惯卖身的,这是常态。

百花楼的清月便是如此。

在裴云之前,她的花台是花街标价最高的一位,裴云来了之后,非但压她一头,还足足超出她两倍之多,并且还是个卖身的,她如何甘心?

纵是裴云对的那首清平调和唱的那曲风花雪月已传遍了扬州城,让众才子赞不绝口,她仍是不肯服气。

有才又如何?没了名节,便是低人一等!

正好风月楼的庞妈妈先前招揽过她,她本不想答应,如今被裴云激起了斗志,一气之下就答应了。

清月的丫鬟来回复庞妈妈时,风月楼中正闹得人心惶惶。

所有的人都被叫到了正厅里,连同丫鬟龟公和护院一起,满满当当站了一厅人,被四位妈妈一同审问。

“说!到底谁去过账房?自己老老实实战出来,还能留下一条小命。要是被我们查出来了,打死那是轻的!”

裴云刚刚收拾好匆匆赶来,听到这话,问道:

“妈妈,这是发生何事了?”

虞妈妈说道:“昨儿夜里,你摆花台收的那五千两标钱不见了。”

“什么?怎会不见了?”裴云惊愕万分。

她亲眼见虞妈妈接过的银票,还没捂热呢,这就没了?

虞妈妈怒道:“整整五千两,谁这么大的胆子?要是被我查出来了,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含秋说道:“昨夜楼里客满,全是来抢花台的人。人来人往的,说不定是被外人给顺走了。”

“含秋姐说得有道理。楼里的人哪有这个胆,敢偷这么大笔银子啊?”

庞妈妈带人搜了一圈,什么也没搜着,有些气急败坏。

对众人说道:“都好好想想,昨夜可有谁见到有人上过楼?”

账房在顶楼,除了四位妈妈,不许人上去,楼道中间的锁也只四位妈妈有钥匙。

虞妈妈问:“全都搜过了?都没有?”

庞妈妈道:“各个屋子都搜过了,没找见银票。”

含秋上前一步说道:“庞妈妈,如霜房里可搜过了?她前脚刚来,妈妈后脚就到了,想来应该没进过她屋子。”

庞妈妈皱眉道:“她昨儿夜里有客,脱不开身。”

含秋道:“正因为她昨儿夜里有客,她的嫌疑才最大。妈妈们想想,昨儿夜里她的客人是谁啊?一个江湖侠客。妈妈们都是知道的,来花楼的江湖人难得能碰上一个阔绰些的,能一口气出五千两买头夜的江湖人,数十年来也就这么一个,那位大侠哪来那么多银子?”

“是啊,江湖人可没见过这么阔绰的。”有姑娘附和着说道。

含秋接着说道:“还有,昨儿如霜吟诗作画,上去抢花牌的都是读圣贤书的世家公子,只有这一个江湖人上去,还得了她的花牌。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得很,如霜的举动怎么看都像是护着那个江湖人,故意给他留花牌似的。现在想来,这就是她们商量好的,说不定那人就是如霜在外头的相好,故意出高价把她头夜标下,再趁着半夜,把钱给偷回去。”

“哎呀,那人舞得一手好剑,想必功夫不差,半夜潜去账房偷银子,也不是不可能啊。”有人顺着她的话猜测道。

“咱们楼里的人哪有这个胆儿?定是外人干的。”

“如霜昨儿陪了那人一夜,若真是那人干的,如霜怎会不知道?”

“我就说嘛,一个江湖人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还跟那个公子较劲,说不定那五千两都是从那个公子身上偷来的,不然为何那个公子叫多少,他都要高出那么一点?”

“说得对啊,江湖人惯爱空手套白狼,没想到竟然算计到咱们楼子里来了。”

众人议论得煞有介事,仿佛事情已经盖棺定论,水落石出了。

含秋挺胸上前,气势汹汹地质问裴云:

“你给妈妈们说清楚,银子是不是你拿的?”

议论的众人也不吱声了,一个个都瞪着眼盯着她。

裴云抬手指向自己。

“我?昨夜就我一个人有不在场证明,你们竟然怀疑我?好,那我倒要问问了,昨儿夜里银子失窃的时候,你们都在哪儿?在做什么?与何人接触?又有何人可为你们证明?”

“这……昨儿楼里那么多客人,姐妹们都忙得不可开交,自是在接客了。”

“接的是哪位客,什么时候走的?吃了什么聊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们可能为你做证?”

“这哪能做得了证?来这楼子里的男人多少是背着家里的母老虎的,要找他们来作证,他们怎么可能会说实话?”

“这么说,你们都没法证明丢银子的时候在接客了?可是庞妈妈,昨儿夜里那位客人可是您亲自领到我院里去的,今早还验了我的身。我一个有证据的被一群没证据的平白诬蔑,我不服!”

庞妈妈道:“如霜说得对。含秋,你没证据就别胡乱攀咬,还嫌今日楼里不够乱吗?”

刚说完,就瞥见门外一个人探头探脑,一声喝道:“什么人在那儿?”

指了两个护院把人拎过来,才发现是自己认识的。

“你是清月身边的丫鬟?”

“是。奴婢名叫怜星,是清月姑娘的人。”

“来我风月楼做什么?莫不是来替百花楼打探消息来了?”

“不是不是,庞妈妈误会了,是我家小姐让我来找庞妈妈的。”

“找我何事?”

怜星上前,对庞妈妈耳语了一番。

庞妈妈听罢,微一皱眉,道:“知道了。你先回去,让清月等我消息。”

“是。”

含秋眼看着怜星走出楼门,心头的危机感更重了。

早在裴云来之前,她就听过了庞妈妈想招揽清月当风月楼台柱的事。不过只是风声,未有实证。

后来裴云来了,这事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这时候怜星来找庞妈妈,又把这事从她脑子里勾起来了,惊得她心头一阵忐忑。

一个如霜就够难对付的了,若再来了个清月,这风月楼中,哪里还有她的位子?

清月也是花街有名的才女,才情虽比不过裴云,却是最得书生才子们喜欢的清倌。想为她赎身的人能绕扬州成几圈。

而似她们这些卖了身的,再有才情,在男人眼里也只是个漂亮些的玩物,比不得清月这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天上月,花中仙。

怜星这么一来,妈妈们也不想事情闹得太大,把事情传出去,便让大家都回了自己院子,不许随意走动,继续找人查银子的下落。

裴云回到屋里,关起房门,对陆棠清说道:“你说,好端端的,银子怎么会不见了?那可是整整五千两,虞妈妈不可能随手乱放的。”

虞妈妈是四位妈妈里管帐的,向来精打细算,对银钱的事半点不含糊。这么大一笔钱,不可能是虞妈妈自己弄丢的。

“沈宸偷的。”陆棠清道。

“沈大哥?是孟大哥让他偷的?”

“嗯。”

两眼一眯,问道:“你们不会是早就商量好的吧?”

“嗯。”

裴云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花钱嫖自己老婆就算了,嫖完了还要把钱偷回去,白嫖!

呵,这就是男人!

“话又说回来,能偷回去最好。听月楼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凭什么便宜了风月楼?”

“正是如此。”陆棠清说得毫无愧疚,仿佛昨夜在此过夜的不是他。

“对了,外头的情形究竟如何了?大哥他们在山上还好吗?”

“暂时安全。”

“那我爹呢?”

“也安全。”

“边境如何?风月楼可有动静?”

“皇兄已想办法调兵了,此事无需你操心。”

“这也不用我操心,那也不用我知道,那你让我做什么啊?”裴云恼道。

“你只需要想办法找出通往暗楼的密道,找出风月楼的机密线索。”

“那还不如把四位妈妈抓起来严刑拷打算了,反正你有的是手段,还怕审不出来吗?”

陆棠清道:“她们只是喽啰,就算能审出暗楼的密道,也早已经打草惊蛇,等咱们进去的时候,里头怕是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可让我这么当卧底,得当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妈妈们的信任啊?”

“快了。你服了蛊毒,她们三日之内,就会给你喂凝香丸。待她们彻底信了你,就会把你带到暗楼去。”

“你怎么知道?”

“林月恒说的。”

裴云一肚子气,埋怨道:“既然是月恒说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样瞒着我,看我着急,很好玩是不是?”

“我是怕隔墙有耳,被她们看出了端倪来。你既然要装得像,这些事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哼,什么都是你有理!”

裴云背过身去,赌气不理他。

陆棠清看她一眼,倒了杯茶推过去。

“今日来的那个怜星,你可知道是谁?”

“庞妈妈不是说了吗?是清月的丫鬟。”

“清月你可听说过?”

“来风月楼都这么多天了,当然听说过,最红的清倌呗。不过,她的丫鬟来找庞妈妈做什么?”

裴云终于注意到了可疑的地方。

“我收到消息,庞妈妈曾想招揽清月来风月楼当台柱,当时清月没答应,这次差了丫鬟来,怕是改主意了。”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啊?怎么连这种小道八卦也知道?”裴云讶然道。

陆棠清没答,反问道:“依我看,清月既然有意,庞妈妈十有八九会答应,到时候你与清月必有一争。”

“争什么?花魁之位吗?她是清倌,我不是,走的都不是一个路线,圈的也不是同一波人的钱,有什么争头的?”

“自是有的。她若来了,你当心就是。”

“嗯。”裴云慎重地点了点头。

陆棠清又道:“庞妈妈招揽清月之事,或许是风月楼的意思。我猜测,风月楼应当是缺姑娘了。”

“风月楼会缺姑娘?”

“缺郑嫣然那样的姑娘。”

“当官夫人给他们作卧底的?”

“没错。”

裴云皱眉思忖道:“看来,郑嫣然她们几个的死,对风月楼来说还是有影响的,难怪几位妈妈肯如此不遗余力地栽培我一个新人,一个劲地要把我捧红。那她们招揽清月,难道也是暗中给她喂蛊毒,想一并控制她吗?”

“有这个可能。所以,若是清月来了,你必须抢在她前面,得到妈妈们的信任。让她们觉得你更有价值。”

裴云想了想道:“如果她们选人的目标是当官太太的话,那我可比清月有优势多了。”

她伪造的身份就是落难的官家小姐,对官场上的事情自有几分熟悉,若是议论几句朝廷局势之类的,也不会引人怀疑,反而会成为她的长处。

清月就算聪慧过人,也是楼子里出来的,眼界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

论起当官太太的机会来,她就算不是清倌,同等的机会之下,她的胜算也比清月更大。

“含秋现在正想法子对付你。我若不在你身边时,你小心提防些。旁人送来的水食,别随便乱吃。”

“好,我知道了。”

就算陆棠清不提醒,从今日的事上,她也看出含秋是在故意针对她了。

拼命地把脏水往她身上泼,造她的谣,就是想离间她与妈妈们,让楼里的姐妹们都孤立她。

她初来乍道,却一夜登峰,哪个姑娘不眼红?谁不想看她的笑话,看她刚飞到顶峰就狠狠跌落的模样?

所以方才含秋说的那些揣测,即便是空口无凭,姑娘们也都愿意相信,恨不得那些诬蔑都是真的才好。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她才来几天,就觉得自己已经卷入到这花街的江湖中去了,想抽身都难。

“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