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枫兴致不高的样子,“所以呢?”

“他说,母皇有难,父妃也将有灾祸,儿臣便赶了回来。”盛晗袖垂着脑袋,低低地道。

“可那人没见着孤和你父妃,也能替我们算命?”

“不,他是给儿臣算的。”

所谓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盛晗袖此刻是深切感受到了这种艰难。

盛北枫目光深幽,半晌开腔:“绮袖,抬头看着孤的眼睛。”

“……”她开始慌了,通常要她这么做,都是女帝想吓唬她说真话。

宽袖中的手捏了捏,盛晗袖扬起脸,笑意淡淡,“母皇。”

盛北枫神色透着……怎么形容,像是悠远的难以捉摸,“那次‘问神’后,天师说你很特别。”

完犊子,盛晗袖勉强维持脸不崩,“大概,每个人都是特别的。”

“也许吧。”女帝垂下眼,“……世上当真有如此灵验的算命先生?”

“嗯……那个师父只算祸事。”

“既然你说有,便是有,你记住了,永远是。”

……

盛晗袖回头琢磨很久,大致弄懂女帝的意思了。

可能女帝疑心“算命先生”不存在,但为掩护她,就深信有那么个算霉运的先生。

女帝极聪明通透一人,也会受很重的伤,想来是盛乔芷用了下作的方法。

盛晗袖想到她有和暗门门主联手,怕女帝和江妃都中奇奇怪怪的毒,只不过御医查来查去也查不出毛病。

这事还得再做观察。

她人在永夜了,不可能藏着掖着一直不出门,便打着“回门”的名义,反正无可指摘。

当盛晗袖还在考虑怎样给盛乔菲个教训,以慰藉秋月冬雪在天之灵,对方主动找上门来,且是奚落她的。

“我说绮袖,哪有跟着送亲队回门的,传出去叫人笑掉大牙!我看你是在裴凌栖那讨不着好,灰溜溜地偷跑回来的吧!”

“二皇姐……”盛晗袖眼底泛起幽幽的冷光,“多日不见,你还真没丁点长进。”

盛乔菲没注意到她眸中的危险之色,只恼怒于她的口吻,“臭丫头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现在是梵羽的贵妃娘娘,二皇姐以为我该是怎样的态度?”

“呵,狗屁贵妃,看你这狼狈样!”盛乔芷讥讽地说完,忽而意识到一件事,“你记起过去的事了?”

盛晗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要是记起来了,你会害怕吗?”

“害怕?你问本公主是否害怕?呵呵呵,本公主为何要怕你这没用的东西。”

盛乔菲认定她皇姐将夺得大权,届时她也处万人之上,有何畏惧的?

思及往后的风光,盛乔菲愈加雀跃肆意,“既然你恢复记忆了,还记着你那两个梵羽婢女吧?”

她脸上闪着恶意和痛快,“知道她们怎么死的吗?本公主叫人玩死的!小贱-人,别以为你傍上裴凌栖便能横行霸道了!本公主想捏死你,依然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盛晗袖心中的恨意翻涌蒸腾,偏不让她瞧出丝毫端倪,笑语盈盈,“既然简单,二皇姐怎的不动手,动了半天嘴皮子不嫌累?”

在她又一次反唇相讥前,少女倾身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觉得,我真不敢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