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舒一声不吭地跟着宋泽远，直到包括高总助在内的三个人进了电梯之后，她才问宋泽远：“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宋泽远脸上和煦的笑容早就消失了，一边拿过高总助手中的文件翻看着，一边不在乎地说：“明明和你也不熟悉，还想着占晚辈的便宜，迟到半个小时，拿乔也不挑个地方。”
纪晓舒这才明白，宋泽远已经听到了何向瑞与自己的谈话，他这是给了何向瑞一个下马威。
宋泽远看了纪晓舒一眼。虽然他嘴角带笑，但他的眼神还是让纪晓舒暗叫不好。
“我听说——”
纪晓舒不等他说完，抢答到：“不管你听说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
“所以，你不知道你爸爸曾经打算，要把你嫁给何向瑞的儿子？”
纪晓舒摇头：“我不知道……不是，不是不知道，是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和何浩睿完全不熟悉。”
纪晓舒觉得自己的回答，简直完美到天衣无缝。
果然，宋泽远的笑容变得满意一些。
纪晓舒跟着他走到停车场时，才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去看看老爷子。”
“这时候就去？”
“张婶打电话说老爷子从中午开始，就捂着胸口直哼哼，说心里难受，我现在还是去看他一眼比较好。你如果不方便，可以等明天再去。你只要离何向瑞那个嬉皮笑脸的儿子远一点就行了。”
“我说了真的和他不熟……我和你一起去看外公，没什么不方便的。”纪晓舒朝着高总助瞄了一眼。
宋泽远说：“高总助要去卓越。”
纪晓舒还没和高总助说过话，此刻也没话可说，只是冲他笑了笑。
三人在停车场分成两拨。
纪晓舒系上安全带，顺口问：“张婶有没有说，外公是为了什么事情难受？”
“我妈的忌日快到了，老头子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得闹几天的情绪。”宋泽远平静地说。他盯着倒车镜，将车子开出库。
“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对我说？”纪晓舒的手指缠在安全带上，盯着宋泽远，“那你呢？”
“我怎么了？”
纪晓舒的表情有些着急，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婆婆的忌日，我们……”
宋泽远盯着前方的路况，“今天是去看老爷子的，改天我会去带你看我妈。她和我爸埋在一起，你也算是见家长了。”
宋泽远说得虽然轻松，但纪晓舒的心始终提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他们过世都有十多年了，也就是老爷子，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想找点事情出出气。”
听起来，外公对于宋泽远母亲的病逝，除了伤心难过之外，还因为别的原因耿耿于怀。
纪晓舒有些内疚，这些事情明明是自己应该知道，可是此刻她根本问不出口。
自己在童年时代失去妈妈后，成长期就觉得吃够了苦头，而宋泽远却失去了双亲，完全不知道他小时候是怎么撑过来的。
纪晓舒把手搭在宋泽远的腿上。
宋泽远没看她，只是低声说了句“没事的，会好的。”
纪晓舒不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