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机打开公文箱，里面是数捆半新不旧的百元大钞。
“这是追查不到的五十万。”
彭开成盯着文件箱：“你花五十万就想买我手上的东西？”
宋泽远的身子往后仰，靠在沙发上，说：“其实，我连五十块都不想给你，但如果能用点钱就解决的话，我也不希望用别的方法。”
彭开成看着站在面前的陈司机，两条路在他面前已经昭然若揭，无论如何，他都要选一条。
“那是我最后的保障！”彭开成看向宋泽远，眼神犹疑挣扎。
纪晓舒听他这么说，立刻转头看宋泽远的反应。
宋泽远此刻微微垂着头，仿佛突然之间对自己的左手有了极大兴趣，认真地检查着修剪得光滑整齐的指甲。他抬起视线，注意到纪晓舒的视线，便朝她笑了笑，说：“纪晓舒，你先去车上等着，我……”
“纪——你是纪平勋的女儿？”彭开成猛地站了起来。
纪晓舒还没反应过来，宋泽远已经挡在了她面前，以一种威胁中带着命令的语气说：“彭开成，退后！”
纪晓舒对彭开成这个人毫无印象，没想到他只是听到名字，就知道她爸爸是纪平勋。
彭开成退了两步，盯着被宋泽远护在背后的纪晓舒，问：“你为什么会跟纪家的人在一起？”
纪晓舒刚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泽远转头把车钥匙递给她，“你先下去，我和老陈要跟彭先生好好地聊一聊。”
“好好”这两个字，宋泽远咬得有些重。
纪晓舒看了彭开成一眼，发现他的眼神有点凶狠，猜想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不宜观看的事情。等她听话的接过车钥匙走出去后，才意识自己甚至就没起过劝劝宋泽远的念头。
纪晓舒下楼坐在车里等着，心里琢磨着彭开成怎么会对纪家这么熟悉，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就能联想到爸爸。
买菜的女人回来了，脚步虚浮地上了楼。纪晓舒看了眼时间，自己在车里居然坐了半个多小时。
距女人上楼几分钟后，宋泽远和陈司机从昏暗的楼道口出现，那个公文箱拎在宋泽远手中。
“怎么了？公文箱为什么还在，难道彭开成没有收这笔钱？”
纪晓舒下车迎上去，靠近之后，她才发现宋泽远的脸色十分难看。她伸出手，宋泽远眼神微微一动，纪晓舒察觉到他差点要躲开，心里一急，不由分手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宋泽远直视着纪晓舒，略空洞的眼神让她胆战心惊。
纪晓舒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泽远捏了捏她的手：“我们回家。”
“可是——”纪晓舒眼睁睁看着他拎着公文箱，直接上车坐在了副驾上。
纪晓舒坐在后面，陈司机发动车子时，她特意看了眼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红，但没有那种重击后的痕迹。
“阿远，彭开成难道没有给你证据？”
“他给了。”
纪晓舒偏着头，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却看到宋泽远紧紧抿着嘴，眉心皱出一个“川”字，直直地盯着正前方。
那种眼神，仿佛前方是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