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远还没进门，就看到孙姨站在灯光下等着。
“卓少和夏小姐回去了。刘队长派了两个人留下。先生你吃晚饭了吗？”
“不用，王铭，你跟我来……孙姨，王铭和老陈还没有吃饭，我先去书房，王铭，你等会再过来。”
孙姨忧心忡忡地盯着宋泽远的背影。
宋泽远将纪晓舒失踪前后的种种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曾经说过什么话，有没有提及要去见什么人，碰上了什么事情，越想越乱。
书房的门被打开，从外面透出的光线，将昏暗的书房照得略清楚一些。宋泽远以为是王铭，但是当他走进来的时候，拐棍有节奏地敲在地板上。
“一个人黑灯瞎火地躲在这里干什么？你至少都有二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人没找到你自己想先倒下？”
现在谁还睡得着？宋泽远的眼神有些木了，大约是没料到能见到宋老爷子，下意识问：“您还没回去？”
“这鸡飞狗跳的，我这边刚给你出了钱，那边就用不上我了，让我回去？谁能安心回去？”
宋老爷子坐在宋泽远对面，见着闷不吭声的样子，忽然举起拐棍在他身上抽：“垂头丧气的，什么样子。”
宋泽远挨了第一下之后，没躲没避，由着宋老爷子敲了几棍子之后，人也没变的精神一些。
“这是不是我的错？”
“你说什么？”老爷子反问。
“晓舒以前的生活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自从嫁给我之后，就没有平和静好的生活。是不是我把晓舒拖下水，让她陷入到这种没完没了的危险之中。”
宋老爷子看样子又想用拐棍抽他了：“人一不睡觉，果然就是会胡思乱想。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孙儿媳确实是倒霉，真要说起来，也是安保不到位。但是跟和你结婚有个什么关系，我一把老骨头了，你也这么大了，用不着我拍着你的肩膀给你讲道理听了。”
老爷子急躁地说完之后，终于能放缓了语气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去怪命，你也不要觉得是你的错，这没用。”
“您就没怪过命运，您一直怪我爸爸。”宋泽远直白地说。
老爷子怔了怔，忽然大声地说：“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怪他几年？”语气有点恼羞成怒。
“那您也别跟我讲道理了，如果连一个安全、快乐的生活都不能给予，那当丈夫的还有什么用。”
“我有多想劝你似的，死脑筋，死心眼，跟你爸一样。”
宋泽远叹气：“您看，您又来了。”
宋老爷子停了片刻，说道：“绑匪要盛林的文件干什么？”
“除了盛林之外，还有东湖、海悦的，反倒绝口不提宋氏。”
“这三家先不说资料，家底加起来也比不上宋氏那栋大楼，什么人会对这个有兴趣？”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那些资料中，有我没有发现的重要东西。”
“或者就是故意耍你，其实还是想要赎金。”
宋泽远歪头，“这也是一个可能。但如果想耍我，为什么不要宋氏的资料？既然他说得这么清楚，肯定意味着有什么东西。”
“可是资料也不全，和资金、安全有关的，全交给工商做证据了。”
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