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远似乎没有听到万蕙的话，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的脸。万蕙被他空洞发暗的眼神吓得坐了回去，嘴里叽叽咕咕，“真的，我发誓我说的是实话，您父亲是不是叫江明彦，他不是自杀，是被人害死的……”
宋泽远猛地朝万蕙的方向走过去，几步跨到玻璃近前，一只手用力拍在上面，“你再说一遍。”
万蕙被吓住了，一边摇头一边说：“我说的是实话，我发誓，真的……”
有两位看守上前打算拉宋泽远，然而刚碰上他的手臂，就被宋泽远拨到了一边。纪晓舒看到看守之间朝彼此使了一个眼色，她立刻从背后抱住宋泽远，尽量把他往后拖：“阿远，你冷静点，你先冷静点……”
宋泽远的身体僵硬如一座塑像，两位看守没有把他拽离，却被纪晓舒拉开了。
纪晓舒两条手臂紧紧环住宋泽远的身体，两只手握在一起抓住他的西装。当宋泽远的手搭在她紧握的手上时，纪晓舒更加用力地扣住不放。
宋泽远并没有挣脱或是掰开她的手，而是握住她的手腕，略转身看向身后的纪晓舒：“没事了，晓舒，你可以放手了，我不会再这么吓到你了。”
“嗯，你一定要冷静。”纪晓舒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中竟然带上哭腔了。她松开手，宋泽远转身回抱了她一下，“我很冷静。”
宋泽远坐在纪晓舒之前坐过的那个位置上，正好与万蕙面对面——隔着层厚玻璃。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但是在这之前，万蕙，你应该不用我把话挑明，如果这是你给自己解套的手段，你之后会怎么样你心中应该有数。”
宋泽远靠在金属椅背上，一只手搭在腿上。纪晓舒紧紧站在他背后，两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宋泽远抬起一只手抓住她停在肩膀上的手后，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万蕙点点头，“我知道，我明白，宋总，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先答应会帮我，我是被何向瑞还有何浩睿欺骗了，不然给我多少个胆子我也不敢参与到这些事情中。”
“帮你？”
万蕙用力点头，“我也是受害者，求求您宋总帮帮我，给我一个反省改过的机会。”
“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会联系负责案子的刘地长，让他酌情处理。”
“您保证！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骗我了吧。”
“万蕙，我现在可以保证，但你相不相信我的保证？”
万蕙咬着嘴唇，纪晓舒看到她干裂的嘴角撕下一小块白色的皮肤。万蕙脸上的为难清清楚楚，最终她还是点头了，“我相信您的信用，您现在就给我写一个保证。”
宋泽远不怒反笑，“写保证？给你？好，那我就给你写一个。”
他放开纪晓舒的手，从口袋中抽出签字笔，纪晓舒则从包里掏出记事本递给他。宋泽远在其中一页空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签下时间与姓名后，把那张纸撕下来，拍在玻璃上让万蕙看个清楚。
短短的几行字，万蕙反复看了好几遍。宋泽远将那张纸交给一位看守，让他转交给万蕙。
万蕙拿着那张纸后来了精神，大声地说：“嗯，你还要帮我找一个出名的刑事辩护律师，特别出名胜诉率特别高的那一种，把何向瑞给我安排的律师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