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勿忘昔日共祸福 > 第五章 日常

早上乘坐公交车到达宜相二中,我在校门口看见了本周的值班老师叶玲。叶玲是一位三十来岁的英语教师。和我们的历史老师高嘉丽女士不同,叶玲在教室中给我们上课时,很少责骂我们。温和的语气,亲切的面庞,叶玲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而事实上她也是一位很受学生欢迎的教师。叶玲在上课时虽然经常用轮流回答制,但和陈美芬大妈不同,叶玲不会因为学生答不出题目就让学生站个十几分钟。记得有一次,我们班有个同学问别班同样由叶玲教学的学生,叶老师是不是也经常让你们轮流回答。“是。轮流回答也不错呀。一直坐着对身体不好。”“我也同意。最好一节课能让她叫上个几回。”换作陈美芬,两人大概会不约而同地这么说:“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被她抽到。”昨天我没有见到叶玲,今日一见,我发现眼前的叶玲比我记忆中的还要美。

“早上好,易佳和。”

我吃了一惊,心里想着她怎么会指名向我问好。

“早上好,谢长歌。”

我看见同样是走读生的谢长歌向老师回敬后走入校门,恍然大悟。

“早上好,叶老师。”

稚嫩的面容,灿烂的笑容,难怪叶玲在学生中有这么高的人气。

进入教室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刚要取出书本,早已坐在前面的何光正就对我说道:“易佳和,你这学期又是学习委员哦。”

“哈?”

看着我的表情,何光正能够猜到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昨天晚自修,高老师来教室里宣布过了,这学期的班干部由上学期的学生任职。你上学期是学习委员……”

“我知道,”我打断何光正说道,“我不上晚自修,她怎么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给我安了一个班干部职位?”

“你不喜欢班干部职位?”何光正皱眉问我。

“我应该喜欢吗?”貌似被高中时代的同学影响,我不知不觉也用起反问作答方式。意识到后,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要当班干部。”

何光正先是如昨天那般瞄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说道:“我只是好心传达你一句。你不想当学习委员,可以自己和高老师去说。”

其实,当不当学习委员无所谓,我万分气愤的是高嘉丽怎么能够瞒着我就给我安了个班干部职位。欺骗、隐瞒、背叛都是我忍无可忍的。于是我放下书包准备前去高嘉丽的办公室和她评理。

“喂,你真打算去和高老师说?”何光正叫住我问道。

“我要让她知道,身为人民教师不尊重学生自己的意愿,这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

由于我太过气愤,冲出教室的时候没有注意撞到了我的同班同学。我和对方因为冲击跌倒在地上。我忍痛定睛一看,发现和我相撞的是谢长歌。尽管有想到比我先入校门的谢长歌怎么会在教室外面,我看见他倒在地上吃力地坐起,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去看看我撞他撞得严不严重。

“谢长歌,你没事吧?”我立刻起身过去搀扶他。

“走开!”谢长歌甩手拒绝我的搀扶,而接受了其他同学的帮助。

记忆中,高中时期的谢长歌十分讨厌我。每次我去问他题目,他都冷冷地回复“自己去想”。作为班中长相出众成绩优秀的佼佼者,谢长歌的帅气聪慧没能拯救他的无情。如果要我用一个词形容他,该是“冷峻”。这样的谢长歌不知为何只特别针对我。于班中其他同学,他至少会帮助他们解答一遍题目,可是他却从来不会和我多说一句话。除了“自己去想”,我从他那里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走开”。曾经思虑,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今朝,确实是因为我太过冲动把他撞倒在地,但作为一个受伤者,你可以骂我一句啊。有时候,冷漠比责骂更令人心寒。

望着谢长歌在王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到自己的座位边上,我的心里不是滋味。这时,徐燕问我:“你没事吧?”

我很高兴有人关心我,站起来拍拍裤子回答她:“没事。”

“那你可以离开了吗?你站在这里,其他人不好走路啊。”

心好像被人扎了一刀,我把去高嘉丽那里评理的事抛到脑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早自修即将开始,你该上去领读了。”何光正提醒我。

“不去。”我回答他。

“你这是不要命了吗?被高嘉丽知道你身为学习委员不去领读,你非被她骂死不可。”

此时的我悲愤交加。在这节骨眼儿上催我去领读,我差点破口大骂何光正多管闲事。当我不爽地抬头看见何光正扭着头皱着眉注视着我,我的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泛起一股暖流。

“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我捂住头不顾一切地大笑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

“你脑子有病吧?”在我左前方的王丽冲我这么说了一句。

我无视王丽的嘲讽,循着记忆拿上我的英语书站起,并在何光正困惑的目光下拍拍他的肩膀。朝讲台走去路过何光正前面的谢长歌时,我正视他向他弯腰道歉。尽管谢长歌转移目光,我依照本心完成了我理应做到的事。

早自修朗读未起波澜。早自修结束应是广播操时间,但现在是暑假,广播操这段时间被改为几十分钟的自修时间。这期间,我有到谢长歌座位上去看过他的情况。和我预料的一样,谢长歌一发现我在他边上就对我说:“走开!”知晓他并无大碍,我便返回座位准备高嘉丽课上的东西。

“他都让你别去了,你还过去?”何光正靠近我压低声音向我问道。

我回何光正一笑,想想我这么做好像确实有点多管闲事。

“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作为年长的大人,我理应以身作则,不然怎么给你们树立榜样呢。”

何光正思索,问我:“你难不成,留级过?”

看着何光正认真的表情,我有种想捉弄他的冲动,打算悄悄告诉他我是穿越来的。但我转念一想,泄露我是从未来而来的这个事实,或许会对过去的世界造成什么可怕的影响。

我重返过去已是铁铮铮的事实。这三天来,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影响着过去。然而,即便穿越回到过去的人运用未来的记忆改变过去,顶多是创造了一个平行世界。无论在哪一部科幻剧中,暴露“穿越时间”这个事实总会引起一系列的蝴蝶效应。说实话,现在的我十分茫然。对于失忆的恐惧我渐渐能够克服了,但是对于无法回到未来的恐惧却愈演愈烈。改变过去即是改变未来。我在这个时空所做的决定,会对我原来的时空造成无法挽救的影响吗?也许有一天我突然回到原来的世界,但因为我重返过去改变了我的未来,原来的世界已经不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我该怎么办?

“易佳和,易佳和!”

我回过神,看见讲台上的高嘉丽板着脸盯着我。下意识望望周围,王强站着。看来,王强是被高嘉丽叫起答题却没答对。

“这题选什么?”高嘉丽的样子像是要把我吃了。

“对不起,高老师。我在想事,没听。麻烦你和我说一下是哪一题。”

“我辛辛苦苦上课,你却在开小差?告诉我,易佳和,你来学校到底是干什么的?”

“未来,”我鼓足勇气回答高嘉丽,“我想改变未来。”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听课?”

“我害怕。”

“什么?”高嘉丽走到谢长歌边上。

“我害怕,改变了未来,过去该怎么办?”

高嘉丽站在原地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高老师,”我渴望从这位人民教师口中得到答案,“历史究竟是什么呢?未来又算是什么?我所做下的决定,真的会让我幸福吗?”

“我只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高嘉丽的话贴合我的人生。

“谢谢老师。”我向她弯腰深鞠躬。

高嘉丽的话语没有解开我的心结;以人尽皆知的诗句回答我的高嘉丽只是让我明白一个我早已知道的事实而已。

“算了算了,浪费时间。易佳和、王强,你们坐下吧。”不耐烦的高嘉丽让我们坐下。我估计接下来她是不会再叫我了。可能今天中午她会叫我去一趟她的办公室。对我来说,那就太好了。

星期二上午的第三四节课是英语课。和记忆中的一样,一节课上叶玲就用轮流答题的方式让全班所有同学轮了两次。英语课是我比较感兴趣的课程,而英语不仅是国际通用的语言,也是我所喜欢的语言。我这个人可能有点怪,喜欢国语的文字但不喜欢国语的话语,喜欢英语的话语但不喜欢英语的文字。以前总拿英语充当高大上,对着没学过英语的人就是哇啦哇啦一阵说,使对方刮目相看。对方殊不知,我说的英语十句里面有七句都是换词后重复的。

如果你对一门课感兴趣,你会觉得,这门课的时间会过得很快。时间不变,变得是人心。因为感兴趣,注意力集中在听课上,不在意时间的流逝,当一门课结束后便会有这样的错觉。今天这两堂英语课我就有产生这样的错觉。

今天不如昨天,我带来了我的校园卡。昨日俞智福请我吃了个面包,今天我也应该请他吃点东西。可是,俞智福不在座位上。

“凌翎,俞智福哪里去了?”我问坐在俞智福旁边的高个女生。

“他呀,一下课就从后门跑出教室,可能是去食堂了吧。”

我觉得俞智福更有可能会去小卖部。

“你找他干吗?”凌翎问我。

我回答她:“昨天我忘带饭卡,俞智福请我吃了一个面包。大恩不言谢,今天我想回请他一顿饭。”

凌翎听了我说的话噗嗤一笑,说:“你有这么大方?”

“什么意思?”

凌翎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说:“没什么。”

“我,很小气吗?”我问凌翎。

“你自己小不小气你自己不知道啊?”凌翎丢下一句反问就离开了教室。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经历过社会风风雨雨——大部分风风雨雨的我,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我不求别人理解我,我只要照我的意愿做事就好。

来到食堂,我看见六条长龙从橱窗口直排到餐桌边。

“真小。我读的三流大学好歹都有三个餐厅各十个买菜窗口。”

排到长龙后,我等待着人数减少轮到自己买菜。好不容易只剩三个人,我突然想起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我的饭卡里还有钱吗?

“完了,要是轮到我结果我饭卡里没钱,退掉饭菜事小,没到时间充值事大。”

我攥着饭卡如同一只捧着谷米的老鼠在四周搜索着援军。天不怜人,找来找去找不到。

“同学,要什么菜?”

“等会……”

我把饭卡放到机子上,随着“嘀”一声,刷卡机上显示余额一百三十元。

“易佳和,你真是个天才!”大喜,我叫出声,惹得周围的学生和前面窗口中的大妈以为我来的路上可能撞到树了,纷纷用像看见脑震荡患者一样的目光注视我。

无论哪个时期,我易佳和都是勤俭节约的第一人。年过二十五岁我就很少吃肉。由于长期不锻炼,肾虚、胃痛等等毛病一齐袭来。重回过去的我既然有这么一个比之前健康的身体,我一定得好好珍惜。多吃蔬菜多锻炼,少吃油腻少熬夜,说什么咱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身体啊。

今天中午俞智福没有放动画片。见到他的时候我和他说了想请他吃一顿饭的事。一开始他以为我在捉弄他,后来我和他说了两遍初衷,他才接受我的邀请。

星期二下午的数学课后便是朱越的政治课。朱越是一个有啤酒肚的男老师,说起话来比语文老师洪红都要文绉绉的。我们班五位高考科目的任课老师中,朱越是极少用轮流答题的方式要学生回答问题的。因为他用轮流答题制最少,所以不善于回答政治课相关问题的学生得提心吊胆。前一刻他还在说这题要怎么怎么答,后一刻他就要同学站起回答具体内容。一堂课上被朱越叫到的学生不会很多,因此上朱越的课是很“可怕”的。被朱越叫到,正如在有九个吉签和一个凶签的竹筒中抽到了那个凶签一般。不过,朱越不像陈美芬那样会让学生站很长时间。如果他让学生站很长时间,不是他想惩罚学生,而是他单纯忘记了。

结束了星期二白天的所有课,我整理好书包放学回家。两天过去,新奇感差不多被无聊的学习内容搞没了。远离教学楼走向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我遇见了数学老师唐益仁。十一年前的我看见老师和我同路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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