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江山归谋 > 第六十六章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一道尖锐刺耳的从猎场外传来,吴公公的声音她平日里应该听的很是习惯了,可现如今的这声皇上驾到却显得极为尖锐刺耳,直击她的心脏。

易辞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她站在张子轩身后低着头,一改方才的姿态,手中轻摇的折扇若有若无的遮过自己的脸,每一声呼吸之间都伴随着窒息的压力。

“微臣参见皇上。”

“草民参见皇上。”

请安声拉回易辞的思绪,她学着张子轩的礼,躬身施礼,到了嘴边的请安声却哑然于嗓,如鲠在喉。

易琰道了句免礼,在众人之间扫视了一番,最终把目光落到魏洵的身上。

“谁胜了?”他沉声问道,声音低哑的不像个未过十五的孩子。

魏洵俯首施礼。

“回皇上的话,这场比试是建安胜了。”

林建安胜了?

易琰在猎场扫了一圈。

“那建安为何不在?”他问道,转言又看向魏洵,“看着场景朕以为是你胜了。”

比试结束,猎场的人散尽一大半,而这大半都是想攀附林建安的人,剩下的清一色都是于魏家关系匪浅的人。

实在不像是林建安胜了。

“这事儿说起来惭愧。”魏洵想起方才的事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这场比试本应是建安胜了才是。”

“哦?”

“但建安在微臣手中要走了青梅园,微臣有一好友曾同微臣一路去过青梅园,小酌过几杯。”说道这儿,魏洵的脸上似乎多了几许的愉悦,“微臣这个好友恐是念及青梅园是微臣至爱,故此伸以援手,与建安比试,以自己为奴做赌注在建安手中夺回了青梅园。”

魏洵说话之间,话语间多了几分轻快,易琰看在眼里。

“竟有这等事?”他起了兴趣,“旁的不说,竟敢以自己为奴为赌注,这等气魄,朕定要瞧瞧到底是何人。”

除开这等非人的自信和气魄不说,在箭术上能超过林建安的又有几人?

他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如此的厉害,能在箭术上胜了林建安,还让魏洵如此钦佩,这可都是他的两位能臣啊。

张子轩扯了扯易辞的衣袖,示意她快些出去给皇上请安,皇上此番模样,肯定是欣赏姜行的才能,说不定可以因此飞黄腾达,做个高官。

张子轩有些兴奋,一副皇上要赏赐的是他一样,别提多高兴了。

可张子轩暗示了半天都不见易辞有所动作,就像个木头人儿一样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他背对着易辞有些纳闷。

平时看着这个姜行很是机灵,怎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跟个二愣子似的,这种好机会不好好把握,错过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若换了平时他早嚷嚷着把易辞推出去了,但如今站在这儿问话的是皇上,他张子轩就算是再乖张、再顽劣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捅娄子,这一句话惹得皇上不开心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皇上还在等易辞自己站出去,张子轩有些恼,这种情况,任是谁都能看出来了吧,这不就等姜行自己站出来了?

“姜行,你可别犯傻,无论如何入官都比一介平民要好的多。”张子轩压低声音,又急切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身后的人还是毫无动作。

张子轩有些纳闷,他转过身望向易辞,刚想开口,却见她整个人神情怔怔,袖口云卷的衣袖被他攥的起了褶皱,尖锐的指甲几乎要穿透她身上上好的银丝蜀锦,手也止不住的发着抖。

张子轩愣了。

姜行这是在……害怕?

“魏参议,你的这个好友是不待见朕吗?到底是何人?”易琰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但这话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之感。

魏洵有些尴尬,也没想到易辞会不给他台阶下。

“姜兄,你第一次来京城恐是没有见过皇上,此时你面前这位就是我们大楚的君主。”说话间,魏洵走向易辞,周围的人往旁边散开了些。

易辞举着折扇的手还僵在原地,魏洵也没察觉到易辞的不对劲,但当他靠近之际,易辞回了神。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

易辞收起折扇,望向易琰,在她抬眸之际,易琰的眼睛如同被蜂着一般被刺了一下。

岁寒府梅园

卞珩躺在凉椅上,岁寒府梅园的梅树种类多,且花期都不一样,为的便是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满梢的梅花,虽说花期不一样,但种植的位置特别巧妙,所以并不显得突兀,放眼望去也瞧不起空树枝。

卞珩一袭雪白的衣衫,腰间别着一枚单调的白玉,青石台上的茶水早已冰冷,许是因为躺的久了,他身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梅花花瓣。

一眼望去,那花瓣像是血滴一般在一片雪白中盛开,刺眼而又夺目,惊艳之下的他,沉稳如玉,无波无澜。

一片梅花从梢上缓缓落下,在落入他眉心之际,他睁开眼坐起身,望着渐暗的天色淡淡笑了笑。

现在……皇上应该已经见到公主了吧……

眼前的这个人虽是一身男子装扮,但易琰不可能不认得,这个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姐。

易辞……为什么会在这里。

易琰面上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些的变化,他眼底的疑惑化作一团火焰,冷厉的目光像是要把易辞绞杀致死一般。

易辞站在他的眼神下,冷汗从背脊细细的渗出,面上却故作镇定,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她现在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易辞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时就是他用匕首刺穿了她的胸膛,今生对于易琰,她恨也怕。

特别怕的,就是他那能吃人一般的冰寒的眼神,不过十五岁的年龄,就有这么重的戾气,她这个当娘的竟然完全没有发现,真是够失败的。

“你就是魏参议的那个友人?”易琰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她跟易琰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些人,自然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不过,既然他没有戳穿她的打算,她也不会多此一举,卖弄矫情。

她欠首施礼。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