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提议？
钢铁侠对这个问题很关切，但谁都没有回答他。这个聪明的家伙脑子转了转，旋即就想到了一些可能。
“你又想搞个大新闻是吗？”斯塔克冲着格润皱眉：“这次主意打在雷神身上了？”
“听你的口气我简直像是个诈骗犯。”格润没得到队长的什么回复，伸了个懒腰：“算了，继续考虑一下好了，反正也的确不是一个短时间内就能考虑清楚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钢铁侠托腮：“你让我有一种对青春期女儿的困惑。”
“占谁便宜呢？”格润举着狗，想了想还是不舍得扔：“我上次跟队长讨论，超级英雄是否有可能进行自治来着。”
“……哇哦。”
斯塔克半晌后也才有了这样的回答，他看看格润，又看看队长：“我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的？”
“突然？”格润反问：“你认为现有的种种文化中，有哪一种能把超级英雄融入进普通公民的生活中的吗？没有。既然没有，那么创造一种，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钢铁侠抱着肩膀，想了想。
“你觉得很有必要？”
“难道没有必要？”格润也端着肩膀：“可能你觉得这样很不错，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由衷这么觉得。别人就不说了，我举个现成的例子，鹰眼。”
他现在已经在家当超级奶爸当得很舒服了，每次叫他出任务都恨不得自己早已瘫痪的样子。
“我不是说他个人，我是说他家。”格润问：“现在有一部法律明确规定，超级英雄的亲属，他们的肖像等隐私信息是应该被严格保护的吗？没有。所以鹰眼不得不去找弗瑞特批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来，让老婆孩子在世外桃源住着。可是斯塔克先生，如果他家的大女儿原本能上纽约上城的私立中学走明日精英的路线，你真的觉得他们夫妻两个会愿意偏居一隅只过安生日子吗？”
斯塔克楞了一下，想起自己在那个地方帮忙修拖拉机的日子。
的确，那里是个找修理工都不一定找得到的地方。
他又看了看帮人家劈柴的队长。
“还没被我说动？”
格润问：“那要不我再说说旺达？”
“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我想知道你想从哪里入手。”队长思考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些已经暴露的问题虽然很讨厌，但是并不是能够成为掀起一场制度性革命的源头。”
他想说的是罗斯的监视事件。
毕竟窃听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但涉及到超级英雄，就算曝光也未必能够掀起民意的狂潮。
“我知道你想说谁，现在他不是已经岌岌可危了吗？”
格润拿着皮特罗的爪子指着钢铁侠：“他干的好事。”
“别想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们两个当初说好的。”钢铁侠说：“先通过罗斯下台，被清算起诉后引出他管理军队时的内部问题，最严重的是得知巴恩斯中士下落后闭口不谈并将他的画像移出博物馆，淡化问题的存在……所以你想首先争取舆论同情，第二争取正规审判程序。在案例法无先例的情况下，找个有名望，”他看了队长一眼：“的家伙，提出超级英雄为避免影响社会正常秩序，愿意以自治方式约束自我，同时保护超级英雄权益？”
钢铁侠之前说的还只是他和格润商量好的事儿，但是到了后面他已经完全猜到了格润是怎么想的。这个天才有点目瞪口呆，发觉原来她竟然在之前就想到了这种后招。
“你……利用我？”
“利用你？”格润恨不得也向他汪一声：“你以为超级英雄自治这个事情成功后，你得不到便宜吗？作为曝光度最高的超级英雄，你将成为所有媒体最大的焦点，一举一动都被所有人关注，贵公司的股票会因为你分分钟上天好吗？”
“我又不在乎这个。”富得流油的有钱人说：“你当初根本没告诉我这一点，爸爸很伤心好吗？”
“滚滚滚。”格润很不耐烦：“跟你说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必要的，就像你刚刚表现出来的那样。”
格润向后靠，叹了口气。
“现如今的情况是，所有的复仇者中，有私密性需要的只有鹰眼，其他的一个个，再除了我以外，都是孤家寡人。现在讲这个好像有点早，但必须考虑到的是，一个有意向加入复仇者联盟的普通人，会因为家里人会面对的危险而退缩。”
“还有，关于收入这一方面，现在复联的状况是是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活法。但如果在未来，想要招揽到更多的英雄投入到打击九头蛇或者恐怖主义的阵营中，经济支持也是很重要的。再怎么说不能指望着一个人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的情况下去拼命做义工吧？”
“还有一个，安全。我说的是普通人的安全。相对于正常人来讲，有超能力的或者武力值特别高的人，他们想要加害正常社会，那么实力都是压倒性的。一旦出现了超级英雄的人物对普通社区造成伤害，那么不仅仅社会有经济上的损失，超级英雄，或者复仇者联盟都会因此而损失名誉。而名誉这种东西，一旦损失了，想要再找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超级英雄能够自治，在同样的超级英雄，我们暂且将所有拥有超人能力的人都称之为超级英雄好了，危害社会的时候由自己人内部解决，对超级英雄整个团体和普通社会都是最好的。一方能够有机会挽救名誉，另一方则可以节约自己的警力资源，不去做飞蛾扑火的无用功。”
“其实还有很多别的不同的，可能对超级英雄产生重大的影响的方面，但我认为超级英雄的自治能够最显着有效地解决这三个最基础的问题。这三点无一不涉及到立法方面的问题，隐私权，生存权和人身安全与执法权。”
格润摊手：“只要将来还有新的英雄加入，那么这三个问题会一直困扰着所有超级英雄。时间拖得越长，将来的问题就会越大，而在未来解决和在现在解决的区别就是，主动权是否还在我们手里。主动权一旦丢了，那么别提上面三种权利了，最起码的自由都不会有。一旦超级英雄被民意和法律困在了政客手里，那才是最悲惨的。至于是不是有这个苗头，我想你们自己清楚。”
中国姑娘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伸手喝了一杯水，擦擦嘴。
“还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吗？”
“啪”地一声，玻璃底的水杯被拍在了茶几上，吓得狗一哆嗦，滑了下去。格润将狗放回胸前挂好，眼神巡视着这两个还在消化的人身上。
“要不让你们再想想？”
“……靠谱。”
钢铁侠脑子里转了好久，最终很颓废地不得不赞同了格润：“的确是这么回事，就算是未雨绸缪，也很有道理。”
他是知道那些对他无理由的指摘的，也是知道很多受某些人支持的势力，背后有着自己特别的龌蹉打算。
他想过解决方式，但那基本上是通过自己，而不是……尝试改变一个制度。
他觉得那个太难了，靠一个人。
所以当有人告诉他，这件事可以搭伴儿，大家一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豁然开朗。
当然，他并不是那种低智商的家伙。
作为独狼，偶尔会陷入思维的局限性而已。
斯塔克别扭地想自己并没有比那个小丫头差在哪里，只不过一时没有脑洞大开，而且比较谨慎。他完全忘了自己脑洞大开到搞出了一只奥创，并且又脑洞大开地搞出了一只幻视。
“队长？”
剩下还有一个人没表态，格润觉得今天他应该做不了这个决定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队长抬起了头。
“带我一个。”
一脸正直的男人说：“的确，现在的情况比较适合小范围的复仇者联盟，但等到了以后，我们不认为是问题的问题会越来越严重的。为了提前规避这个问题，自治是个很好的办法。”
“你不就是把刚刚的说法总结了一下吗？结果怎么听起来跟你原创的一样。”
钢铁侠忍不住吐槽：“老干部当习惯了？”
“……托尼。”
“我开玩笑的。”
钢铁侠收放自如地笑了起来：“那么，现在的进度是共和党正在往死里怼罗斯，这当然是我的功劳。下周会有听证会，按照计划，应该让队长去吗？”
“让猎鹰去。”
格润沉吟了一下：“他最清楚状况了，有关退役军人的问题。”
每个国家在面对退役军人的时候都一样有残缺和做不好的地方，所以那些曾经为国为民拼了命地战士会沦落到伤痛无钱医治，甚至无家可归的境地。退了役服务后，猎鹰走到了面向这些人的岗位。相信对于一系列的问题，他的眼睛看得更多，感触更深，讲话也会更感人。
要的就是煽情，就是面对自己战友的真诚。越是发自肺腑，就越能将政府冰冷残酷的嘴脸从面具后撕扯到民众的面前，也就越能激起人民的愤怒。
那些人曾经是他们的叔叔，他们的兄弟，他们的儿子。
而越愤怒，就越不会有理智，不会在面对巴恩斯中士的时候追究他后来做了什么。
因为他在最初，一直是个为了这个国家而牺牲的英雄。
队长皱着眉，想得到格润的打算，但不知道猎鹰是否能够配合。他说自己愿意去说说看，结果电话打通刚说完，猎鹰就答应了。
“这显得你特别不……”钢铁侠皱皱鼻子：“你懂得。”
“我不懂。”
队长面无表情地说，然后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格润。她现在位于斯塔克大厦的五十多层，居高临下地看着忙碌的纽约。
她留给房间里的绅士们的是个背影，孤傲而挺拔。
“我刚刚收到了寇森的消息，他说那个助手抓到了，我去看看。”
钢铁侠的脸更皱了。
“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
“我得去。”
格润轻轻哼笑着。
“他点名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