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红蔻,我不该把你带我东昌来。要是你还留在西燕,跟在邬荣郅身边也不用事事瞻前顾后的。”

“奴婢心甘情愿一直跟着公主,可是公主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啊。”红蔻担忧的看着她,“奴婢只希望公主过得好。”

云木香勉强一笑。这时,茯苓从外面走了进啦,身上有些潮湿,“外面下了好大的雨,估摸着皇上今晚是不会来的了,公主还等吗?”

“不等了,吹了几支灯吧。”云木香道。

茯苓看着红蔻忧心的模样,眼睛转了转,说道,“公主不是刚学会做桂花酿吗?皇上处理公务这么晚一定很累,若是能喝到公主亲手做的桂花酿,一定不会再生公主的气了。”她顿了顿,又道,“皇上这么喜欢公主,怎么可能忍心不原谅公主呢?”

云木香叹气,“他才不喜欢我呢。”

“怎么可能,皇上对您如何,奴婢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茯苓说道。

云木香一笑,“这么快就把你们都骗了?你忘了刚开始听说他要娶我的时候你说的那些了?”

茯苓道,“公主,那些都是奴婢那时候的猜测罢了,可皇上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苛待您啊?反而处处小心,唯恐您有一丝不痛快,您的吃穿用度比以前在西燕的时候还周全的多,恕奴婢直言,皇上待您,可比您待他上心多了。”

“你不懂。”云木香说道,她们不知道她最后的结果当然会这么说,她喃喃道,“秦述迟早会杀了我的。”

她的话让红蔻和茯苓不由一呆,红蔻着急道,“公主,您胡说什么呢!”

云木香这才意识道自己说漏了嘴,可既然说了就说了吧,反正她也早觉得憋在心里闷得慌,干脆一股脑说出来,“我以前怎样待他你们都看见了,大概过去所有欺压他的人当中就属我欺压他最凶了,他最恨的人应当是我,你们都见过那些人的下场了,以他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会唯独放过我?”

她笑了笑,“大概是觉得一刀杀了我太便宜了我,所以想着等我爱上他再一脚踹开我,看着我痛苦,然后再让我死,这样不是会更有趣一点吗?这样才符合他的性格啊。”

她的话让两人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直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想的,红蔻半天才找回声音,“可是公主后来不是也对他很好吗?或许皇上他……”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觉得他会吃这套吗?”她的声音异常冷静。

“那公主为什么近来还与皇上那样亲密?奴婢还以为您真的与他两情相悦了。”红蔻呆呆的说道。

“早死早超生啊。”她笑着对红蔻说道,只是这个笑容在看见窗口那个身影的时候顿时僵住,她猛地站了起来,看着秦述从窗口走向门,再推门而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就已经吓的手脚冰冷了。

秦述放下手中的伞,对红蔻和茯苓道,“你们出去吧。”

红蔻与茯苓吓得立刻跪下,“皇上……”

“出去!”不等她们说什么,秦述冷冷的打断,声音中带着不可反对的威严。

两人吓的瑟瑟发抖,看了云木香一眼,见她对她们点了点头,这才缓缓的退了出去。等到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却并没有马上问她话,而是缓缓脱下外衣,扔在一旁。

看着他的动作,云木香觉得更难受,这样吊着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好。秦述似乎并不准备谈论这个话题,反而转过来对她道,“很晚了,上床休息吧。”

他这样的反应让她不由心存侥幸的想着或许他没听见,他现在难看的脸色只是因为他们今天下午的吵架。可她知道根本不可能,秦述曾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他的耳力很好。她顺着他的话,坐在床上。秦述只是往她身边一旁,合上了眼睛,似乎真的没有一点要兴师问罪的迹象。

她坐着看着他的脸,终究还是忍不住,“你不问我什么吗?”

“还有什么好问的吗?你不是都讲的很清楚了吗?”他眼睛睁都不睁,声音不含一丝感情的说道。

这种模样的秦述让她有些心疼,想要解释,可根本就无从解释。她又呆坐了许久,忍不住伸手握住秦述的手,却被秦述毫不犹豫的拂开。胸口顿时疼的厉害,像是被人用尖锐的利器一下一下划着一般。她抓着他的衣袖,“你别这样,你要是生气就直接骂出来。”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如今没有一丝涟漪,他坐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她,“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刚才那些,是气话还是真心话?”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诱骗的意味,“因为下午跟我置气才说那些话的对吗?”

云木香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中的神情似苦恼,又似难过。看着她为难的模样,秦述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浓浓的自厌,“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