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钟在店里吃过早餐,然后就去后厨帮忙洗菜、串羊肉串、削土豆皮、砸蒜泥等等,忙得不亦乐乎。中午十一点过,陆续就有客人来吃饭了,店长叫我出去端菜。刚开始客人不多,倒也觉得轻松,每个托盘里的菜不多,容易记住。到了中午十二点半,吃饭高峰期的时候,店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很嘈杂,加上有些小朋友吃完饭,喜欢在店里跑来跑去,追逐打闹,顿时整个脑袋都处于懵逼状态,看着托盘里的七八个菜,走在大厅里不知道哪个菜是哪个桌的啦,心里越急,越焦虑,急得满头大汗,站在大厅里举目四望,孤苦无助,急得我想哭。我又端着菜回到厨房,透过小小的传菜窗口,不好意思又问大姐,托盘里的菜是哪个桌的。那场面就像是打仗一样,大家都很忙,都很急,争分夺秒,几乎带小跑。有些顾客在不耐烦的催促“怎么我的菜还没上呢?等了这么久了,再不来,我就走了”。有些顾客焦急地用筷子敲打桌子,眼神中带着不满的情绪。后厨里也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几个厨师累得满头大汗,照着面前的纸条在拼命炒菜。

配菜员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分秒必争的把每一个菜的食材和配料都快速的摆放在厨师旁边。传菜员也在忙碌的把每个菜放托盘里,隔着小窗口,扯着嗓门在吼:“猪肉炖粉条-华北厅;牙签羊肉-大2;小鸡炖蘑菇-小8;松鼠鱼-大1;地三鲜-小5;锅包肉-西北厅”,念得很快。我们必须要仔细听,快速记,不然端错菜了,还要扣工资,有时候我会渴求大姐再念一遍。

太紧张太刺激太累了,我们在店里跑来跑去,恨不得像哪吒一样脚踩风火轮,加快速度。每个服务员都忙得满头大汗,脸蛋通红。顾客吃完饭后,必须马上打扫餐桌,偶尔我也会去帮忙,如果动作慢了,店长也会急得爆粗口。

大约到了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店里才闲下来,我才发现自己全身衣服湿透,满头大汗,感觉在蒸桑拿,早已累得全身酸软,吃完饭后,抓紧时间躺在用几把坐椅拼成的长椅上休息一会。因为下午六点半的用餐高峰就要来了,那又是一场暴风雨。晚上拖完地,回到宿舍都已经是十一点钟了。倒头就睡,只有这一刻才是最幸福的。小刚工作了几天就辞职,他说太累了,找个其他轻松的兼职来做。店里就只剩下我和伟卓两个人是大学校友。学姐叫卢伟卓,东北人,她读大二了,学的是日语专业。学姐倒是很淡定,她经常鼓励我。有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学姐请我吃鱼骨头。我大吃一惊,怎么还可以吃鱼骨头呢?

一般都是吃鱼肉或者鱼片啊。学姐笑眯眯的说“尝一尝,试一试,味道不错,超市里买的鱼排”。我半信半疑的拿起一条光溜溜的鱼骨头放嘴里嚼起来,“嗯,味道不错,又脆又香,还第一次听说吃鱼骨头的”。“学姐,你们毕业了主要是当翻译吗?”我好奇的问。“当翻译、教师、外贸公司、培训机构、考公务员等都可以啦”学姐自信满满。

“哦,挺好的,你毕业就回老家吗?还是留在海南?”我问。“打算去日本勤工俭学,提高口语能力,再回来”学姐胸有成竹。“有追求,真羡慕你”我赞许道。经过几天的锻炼,我已经习惯了饭店的工作节奏,也总结了一些经验。有一天,一位中年男性顾客来饭店消费,他只点了一份白菜肉水饺,吃完饭后,他很爽快的吼道“服务员,买单”。

我立即跑过去,他霸气侧漏的递给我一张100元钱的钞票。我心想这个顾客真豪爽,估计是个大老板啊。我赶紧跑到吧台把钱交给收银员,大姐验证后叫我把钱退给顾客,并叫顾客重新换一张钞票。我内心不解,也只好照办。“大哥,不好意思,麻烦你重新换一张钱吧”我请求道。这位中年顾客二话不说从皮包里又拿出一张100元的钞票递给我。

我接过钱,高兴的跑到吧台去,大姐拿在手上一看一摸一甩一听,又叫我把钱退给顾客。我是一脸懵逼,拿着这100块钱,只好又去找顾客换钱。话还没说完,这个顾客接过钱,委屈的说“钱都不收,真是见鬼啦”,说完扭头就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赶紧跑回吧台,急促的向店长汇报情况“那,那,那个顾客,没付钱就走啦,报警不?

”“算了,一盘水饺也不贵,他拿假钱过来,早有准备的”店长见怪不怪了。“光天化日之下,吃霸王餐啊”我愤愤不平。“算了,舍财免灾吧”店长安慰道。“水饺免费吃了,万一我再找零钱给他,他又白赚了”收银员大姐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嗯嗯,还有这种人啊,我才见鬼了哦”我感慨万千。“你们现在在读书,今后出社会就明白了”店长开导起来。大年三十的晚上,店里早早打烊了,我们员工坐了三大桌,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鸡鸭鱼虾,红酒啤酒白酒样样都有。老板也特意开车过来看我们了“大家辛苦了,今晚吃好喝好,人人一个大红包”。我们都激动的欢呼起来。

平时经常给顾客端菜,今天终于可以品尝一下了,也总算明白了那个红灿灿的娇艳可爱的“松鼠鱼”究竟是什么味道了。

“学姐,新年快乐”我举着红酒杯。“新年快乐”学姐也开心的举起酒杯。此刻饭店里传来优美动听的音乐,好像是张娜拉演唱的《prettyboy》,肯定是店里的小明在播放这首他最爱的歌曲。吃完饭后,我和学姐一起走路回学校,此时此刻的海口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城里的爆竹声震耳欲聋,夜空中绚丽多彩的烟花把城市点缀得别样美丽……

早就听说海口的换花节很热闹,我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一天,我刚好休息,于是坐车去琼山区感受一下这独特的氛围。

据说换花节起源于唐朝,看过古装剧的人都知道,古时候的人喜欢元宵节张灯结彩,大家出门赏灯,那个时候没有什么路灯,老百姓都拿着一把点燃的香烛照明赶路,路上遇见没有香烛的人就分几枝给他,或者遇见好朋友,互相交换香烛,互相祝福,也意味着香火不绝。

后来出于安全考虑,渐渐的换香就变成了换花。鲜花代表着浪漫和温馨。许多年轻人手持鲜花,如果看到心仪的姑娘,就会主动换花,说不定一份甜蜜的爱情就此诞生。期盼已久的夜色终于降临,琼山区华灯齐放,鲜花满街,人流如海。我也跟着人群沿海府大道朝府城走。街上人山人海,热闹异常,我想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是来看热闹的吧,因为我们都是打着空手就来了。手里拿着鲜花的年轻人不多。偶尔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原来是个别调皮的年轻酗子故意去抢女孩手中的鲜花,吓得姑娘们四处躲闪,我们都会心一笑。真正换花的童话故事不多见啊。

我继续跟着大部队往前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和快乐。此时此刻,换不换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终于走到府城的时候,远远望见这里搭建了一个舞台,上面有群众演员在唱歌跳舞,劲爆的音乐让人情不自禁的翩翩起舞,人群中也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人群把舞台围得水泄不通,我使出吃奶的劲也挤不进去,只能站在远处观看。五颜六色的彩灯把街道装扮得特别美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欢乐,我们一起用歌声和舞蹈来庆祝新年。

我亲眼目睹了“换花节”的盛况,也算是一大收获吧。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宁静的校园总算热闹起来了。过完年后,同学们都拉着行李箱回来上课了。“你的脸变圆啦?”我笑着说。“可能是吧,过年天天大鱼大肉,现在看到肉就头晕啊”文清害羞的说。“嗯,你现在只能横向发展了,竖向发展几乎不可能了哦”我不怀好意的分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文清做了一个鬼脸。“假期里打工怎么样?

”文清关切的问道。“不错,挺锻炼人的,我还给你买了一包珍珠粉的洗面奶啊”我开心的说道。“谢谢,算你有长进”文清很高兴。“京润珍珠生产的,我看来买的顾客多”我颇为得意。“应该不错哦”文清说完后把自己餐盘里的鸡翅夹给我,“奖励你的”。“三颗药”我用蹩脚的英语表示感谢。“什么时候去三亚玩?

”文清的眼神中充满期待。“哦,你不说还差点忘了,这个暑假就去吧”我肯定的回答。“太好啦,算你讲诚信”文清的脸蛋开心得像一朵玫瑰花。“你啊你,说到学习,记单词记不住,一说三亚,倒是记性比谁都好”我瞥了她一眼。“大哥莫说二哥,大家都差不多”文清调皮的吐着舌头。吃完饭,我回到宿舍。

李军一边抽烟,一边在电脑上玩游戏。王成和刘建、张兵围在一起看电影。赵有为习惯了过平静的生活,没事就躺在床上睡觉。我突然发觉自己有点忙。我加入了好几个社团,经常打电话叫我去开会,或者去参加活动,另外经贸学院的足球队也选上我了,叫我参加训练,准备学校的比赛。“高飞,感觉你好忙啊,白天难得在宿舍看见你”张兵好奇的问。“是啊,我也不知道,事情太多”我很无奈。

“羡慕你们可以悠闲的看电影,打游戏啊”我说道。“别太累了,注意身体哦”张兵关心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王成补充道。大学的生活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好久没看到你啦?”我在校园内遇到杨林。“最近在忙国家大事啊”杨林喜笑颜开。

“切,哪个专业的?大几的?快点说,老实交代”我条件反射。“海南师范大学的”杨林神秘的说到。“可以哟,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兔子不吃窝边草哦”我拍拍杨林的肩膀。“还行吧”杨林害羞起来。“你们那个没?”我故意提高语气问。“哪个?”杨林装逼起来。“就是那个”我笑着问他。“不懂你说的那个是哪个?”杨林红着脸说。“你这个龟儿子,在老子面前装嘛,你还要装嫩啊,除了那个,还有哪个嘛,装个铲铲装”我突然冒出四川话来。

“呵呵,我脸皮薄,不懂那个”杨林故意卖弄玄虚。说完之后,杨林拔腿就跑。“站到,站到,你这个野舅子,你这个卖钩子的,给老子站到起”我冷不丁又冒出四川话来。大学生活归于平静,每个人就像是天上的行星,都在各自的轨道上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勤奋刻苦的同学,在拼命的学习,为将来的考研或则出国留学做准备。而我们大部分人都属于不爱学习的一类,打篮球、打游戏、踢足球、看电影、逛街、谈恋爱、睡懒觉、参加聚会等,似乎就是主流的生活方式。虽然都在同一个围墙内学习,但是似乎此刻就注定了出社会后的差距……

大学生活按部就班的继续着。这学期几乎每个月都会接到一个亲戚打过来的电话,对方总是在电话里嘘寒问暖,很热情地关心我的学习和生活。对方的年纪比我大几岁,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比较好,他的父亲是我父亲的亲哥哥,所以我也只是觉得很惊喜,怎么堂哥跑到南方来打工呢,跑这么远,还是挺有闯劲的,心里暗自佩服。

当时心里只是这样想的,大家有几年没见面了,出门在外遇到亲戚比遇见老乡更让人激动。第一次接到堂哥的电话,我只知道他来广东工作了。第二次接到堂哥的电话,我只知道他在一家工厂里上班,并且还混得不错。

第三次接到堂哥的电话,我只知道他在厂里是采购部的负责人,他女朋友的哥哥是厂里的总经理,问我暑假去广东做兼职不,一切都包他身上,说得我心里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