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回来了,咦?怎么大白天的门反锁了?小姐,你在里面吗?”
屋子里的尹晓雪和松芳都吸了口气。
这是芙兰回来了!
尹晓雪担心芙兰不同意这水蛭除疤法,怕她把这事折腾到尹府去了,所以尹晓雪只跟松芳一个人说了,今早还特意打发芙兰回尹府去拿衣裳。
只是她没想到芙兰这么快就回来了。
尹晓雪疼得汗珠子和泪珠子滚在了一起,而松芳焦急地低声问:“小姐,怎么办啊?”
尹晓雪疼得不行了,哪里还知道怎么办?她现在清晰的能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的皮肤下面在蠕动,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芙兰似乎在外面察觉到了不对劲,喊叫声更大,将门也拍得更响了。
松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道:“小姐,我去开门,说不定芙兰有办法的!”
门开了,芙兰提着一个包袱冲进来,皱眉怒斥:“松芳,你在里面鬼鬼祟祟的关着门做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地上一脸痛苦只穿着肚兜的尹晓雪。
芙兰嗖地一下将包袱扔到一边,蹲下身子还未开口就看到那一拱一拱的皮肤,芙兰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尹晓雪的胸口问:“这是什么?这里头是什么?”
尹晓雪似乎挨不住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
月初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来,衣裳穿好刚下床一个丫鬟就咋呼着进来了。
“夫人,大事!大事!”
“多大的事?”
丫鬟凑近,在月初耳边嘀咕几句,月初顿时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月初慢慢坐在了凳子上,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才吩咐道:“来,给我梳个好看的头发,梳好头发你去七里香去转一圈,这个好消息跟店里的人分享一下。”
丫鬟喜滋滋地回答:“好的夫人!”
此时的月初,脸上哪里还有昨日的陌生和不耐?一双黑色的眼眸里尽闪着精明和狡黠。
不过是一顿午饭的时间,尹晓雪为了让温尚去自己房里过夜未果拿金钗划伤自己,又不知在哪里听来偏方捉了水蛭往自己伤口上放想祛除伤疤却导致水蛭全部钻进自己体内的传闻就像是长了脚一样的飞奔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很快,在尹府的尹母听到了这个消息。
只是她怎么都不信,昨日自己回来的时候尹晓雪都好好的,怎么可能过了一晚上就出事了?而且她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还有女德等等书籍,怎么会跟个无知妇人一样拿那样恶心的东西往自己伤口上放以求除疤?
尹母觉得这一切都太荒唐了,连丫鬟都未带,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将军府。
推门进了房间,尹母直到瞧见尹晓雪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才彻底相信了外面的传言。
她怒视着床边的两个丫鬟,劈头盖脸地将人一顿臭骂,又质问道:“今天是谁去医馆请的大夫?”
芙兰吓了一跳,开口说:“夫人,是我去的医……”
“啪——”话未说完芙兰的脸上立刻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尹母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甩了一巴掌后一脚将芙兰踢翻在地。
“你虽是下人的身份,可晓雪何曾把你当过下人?你居然将这件事情到处宣扬,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在看晓雪的笑话,你开心了?高兴了?贱婢,当初那几军棍怎么没有打死你!”
松芳听闻这话,不可置信地看向芙兰,“芙兰,这是怎么回事?你说不要我出去请大夫,硬是要你自己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小姐的事情抖出去吗?”
芙兰跌坐在地上捂着红肿起来的脸连忙解释,“冤枉啊夫人,我只是觉得松芳跟在小姐身边居然没有制止小姐这样做很让我生气,我是担心她憨手憨脚的耽误功夫,所以才自己去请大夫的,而且我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啊!”
她们都在温府,自然不知道尹晓雪的事已经在外面传开了,而且还越传越离谱,越传越难听。
“你没有?呵,外面的人都说是一个请大夫的小丫鬟将这事说出去的,不是你又是谁?你真是个恩将仇报的贱东西,枉费晓雪平时对你那样的好!”尹母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脸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红了。
“老夫人,真的不是我!”芙兰爬到尹母脚边为自己辩解。
“不是你是谁?谁还出过这个房门了?”
这一问将芙兰问哑了,因为从刚才她回来到现在,只有她自己出过这个房门。
可之所以去请大夫真的是因为她觉得松芳办事不靠谱她不放心啊!
尹晓雪待她恩重如山,她怎么会又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尹晓雪的事情?
见芙兰不出声了,尹母又是恨恨地一脚踹过去,而后转身问松芳:“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没有办法,只是开了些药说看能不能把水蛭毒死。”
尹母冷声喝道:“一派胡言,把水蛭毒死了那人还能活吗?”
正说着,尹晓雪悠悠转醒。
几人连忙围了上去。
“晓雪,你怎么样了?”
尹晓雪一醒就感觉到胸部的位置隐隐作痛,她抬手一摸,果然感觉到手下的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她顿时就惊叫起来,“娘,快些帮我把这些恶心玩意弄出来!我好疼,它们在咬我,我的身上快疼死了!”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受苦,尹母心乱如麻,却也毫无办法,哀声埋怨,“你怎么能想出这么一个鬼法子啊!”
如果说之前划了自己的脖子这事让尹晓雪悔青的肠子,那这事儿就让她悔得恨不得立马去死了才好。
“不是我想的,是月初那个贱人告诉我的法子!”
“什么?”三人震惊。
尹母立刻就问:“我不是让你不要去招惹她吗?你怎么又去找她了?!”
尹母早就看出来了,月初这个女人虽然看似和善,可聪明又精明,从小养在深闺单纯善良的尹晓雪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我之前忍气吞声那么久,看着她失忆了所以才想去为自己讨一口气回来,谁知道她净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尹晓雪边哭边喊。
尹母质疑,“她不是中毒了?怎么又失忆了?”
尹晓雪脱口而出,“那阴毒可以致人终生不孕,还可以让人失忆!”
话一出,大家都看向了尹晓雪,三人脸上只有芙兰表现出来的是震惊而不是疑惑。
“阴毒?你怎么知道月初中的是阴毒?你又如何知道这毒会让人终生不孕还会失忆?”
尹晓雪说错了话却又不想解释,哭喊道:“娘,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快想想办法把我体内的那玩意弄出来吧!”
尹母一肚子疑问,可现在也确实不是追问的时候。
“此法子既然是月初告诉你的,那她必定知晓解决的法子,我去问问她。”尹母说着就起身朝外走去。
尹母前脚一走,松芳就皱眉开口问芙兰:“芙兰,小姐的事情真的不是你说出去的吗?”
芙兰还未答话,尹晓雪就诧异地问:“什么事情?什么事情说出去了?”
芙兰连忙将松芳用力一推,低斥道:“谁让你多嘴了!”
她是不想让尹晓雪受刺激徒增烦恼,可尹晓雪本就烦躁不已,经历这一遭之后更是对人产生了不安和怀疑,芙兰的反应落在她眼里就像是在掩饰什么。
“芙兰,你把我的什么事情说出去了?”
芙兰连忙摆手,“我没有啊小姐!”
“松芳,你说!”
尹晓雪喊着下了命令,松芳不敢有所隐瞒,将今天外面的传闻都说了出来。
尹晓雪又气又怒,翻身起来就给了芙兰一耳光,“是不是你说的?”
以往只要有人冤枉芙兰,尹晓雪必定是头一个出言维护,若是有人栽赃给芙兰说芙兰做了什么对不起尹晓雪的事情,尹晓雪也是第一个不会相信。
可这会儿尹晓雪不仅对芙兰心生怀疑,更是对她动了手,这让芙兰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尹晓雪想到外面关于自己的肯定传得很难听的,一转身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而另一边,尹母独自去了月初那里。
月初正在修剪丫鬟刚摘下来的梅花,瞧见有人进来,先是一愣,继而问:“你是谁?”
一边的丫鬟连忙低声回答:“夫人,这位是尹小姐的母亲。”
“哦,原来是尹夫人。”
之前温尚因为月初中毒的事情差点要了尹晓雪的命,所以尹母一度以为月初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奄奄一息的状态。
可现在看月初,她双颊红润,精神饱满,哪里像是中毒的模样?
只不过瞧见她压根就不认识自己,好似确实是失忆了。
不过尹母毕竟年岁长,不像尹晓雪那样单纯,并不这么轻易相信月初因为中毒失忆。
“尹夫人找我何事?”月初问得有些没好气。
尹母对月初的态度有些诧异,却也开门见山地问:“用水蛭祛疤的法子是温夫人告诉晓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