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月初一醒就感觉到自己肩膀处有些轻微的酸痛,不过她也没多在意,因为偶尔睡姿不对或者睡太久了身上总会这里那里不舒服。
早饭过后就意味着新的一天要开始了,月初吃饱后伸了个懒腰,觉得其实这样的生活也很充实很不错。
谁说女人一定要依靠男人?
她在现代的时候不需要,现在来了古代,一样不需要。
做吃食的人要早起,这个是惯例,只是七里香早上唯一畅销的就是面条和麻辣烫。
麻辣烫的食材大多数是昨天就串号放在地窖里,像豆腐猪血之类易变酸的食品则是今天小贩现做好大清早就送过来的,处理起来很简单,所以大家都不用贪黑的起床干活。
打开店门后阿威和马大婶陆续来了,大家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各司其职。
阿威这个点比较闲,帮着后院的形磨黄豆,而汪氏则帮着马大婶收拾碗筷和清洗,松芳和叶柳儿做麻辣烫煮面条,大家分工明确,又都乐意干活,即便是人多再忙也有条不紊。
早饭的时间段过了,店里就清闲下来。
松芳凑到叶柳儿面前小声问:“你说你爹今天会不会拿着地契来?”
“切,我太了解他了,他可能还会来喊叫,却不会同意将房屋过户给我娘。”
叶柳儿话音刚落,外面就又响起了那个哀怨的声音。
“媳妇儿你跟我回去吧,我真的知道错啦!”
叶柳儿将桌子一拍,怒道:“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松芳见叶柳儿跑出去,八卦地跟了出去。
“媳妇儿,我再也不敢啦,以后我一定会老老实实!”
“你别喊啦!”叶柳儿气得双手叉腰。
叶满富赶紧问:“你娘呢?把你娘喊出来!再把东阳抱出来给我瞧瞧,好几日不见,可把我给想死了!”
叶柳儿听了嗤笑一声,“以往在家的时候晚上东阳哭了你都不耐烦哄,平日里干完活儿回来有闲情就逗逗他,没闲情就睡大觉,你连块尿片子都没给他换过你有什么资格说想他?”
“叶柳儿!你这个死丫头蹄子,三番五次的教训我,想死是吧!”
叶柳儿上前一步,抬起下巴叫道:“我就是想死怎样,你以为你敢杀我?就你这王八胆也只敢跟女人私奔打媳妇!”
叶满富气得要吐血了,咬牙白了叶柳儿一眼,嚷嚷道:“把你娘喊出来,我不跟你这个白眼狼说!”
这时,月初和汪氏几人都走了出来。
“媳妇儿!”叶满富要上前,被叶柳儿拦住了。
月初扫了叶满富一眼,问:“地契带来了?”
叶满富闻言脸色一滞,支支吾吾不回答。
月初果断道:“既然你自己觉得这不划算那就没必要跑这一趟,阿威,若是这人再在我们门前瞎嚷嚷就去报官。”
“好!”阿威应了一声,中气十足。
叶满富被吓住了,连忙求助地看向汪氏,“媳妇,我可是你丈夫啊,你怎么忍心看到我被人抓走?”
汪氏昨日被叶满富连日几天表现出来的悔意和深情冲昏了头脑,昨天真的差点不管不顾地跟叶满富回去了。
可昨晚上,大家跟她仔细分析了一下,纷纷劝她要冷静,汪氏自己也想了一晚上,发现自己确实太冲动。
“你若是不想被抓走就不要成天在这里瞎嚷嚷,若是你想我跟你回去那就把房屋过户给我,不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汪氏终于硬气了一回。
而汪氏的硬气让叶满富开始着急,可他又怕惹怒了汪氏后她更加不愿意跟自己回去,于是踌躇数秒后转着脑袋向月初开炮:“我媳妇跟柳儿变成这样都是你这个小蹄子教唆的吧?你这个害人精,亏我当初还收留了你那么久,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月初正要碡去,只听得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啧啧”两声,对围观的人满脸嫌弃道:“同为男人我都为他丢脸啊,他居然还有脸说当初!”
围观的群众看了这么几天的戏只知道叶满富抛妻弃子跟狐狸精跑了,后来又联合狐狸精把自己媳妇打了一顿后赶出来,以往的事情大家都一慨不知,不过见有知情人开口,大家都开始八卦。
“当初怎么了?他还做什么缺德事情了?”
月初一瞧,那开头说话的人居然是温尚!
只见温尚此时一脸八卦,用手挡在自己嘴边朝众人分享道:“我跟你们说,这男人的亲姐从京城去投靠他,他收了高额的借住费不说,还将自己亲姐的钱财首饰都骗走了!可你们说这钱都拿走就算了,可他还奴役亲姐和自己的外甥女,过年自己偷着吃好吃让人吃残羹剩饭不说,有时候人家活没干完还不让人吃饭!啧啧,我们村子都知道这事!”
“啊?还有这等事情?这也太过分了吧!”众人开始愤愤不平。
叶满富听了满脸通红,朝温尚吼道:“温尚,这里没你的事,赶紧滚一边去!”
温尚“嗬”了一声,“你有脸做还没脸听人说啊?”
众人见叶满富认识温尚,更加相信了温尚的话,纷纷附和,叶满富顿时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的恶劣在我们村里那可是出了名呢!”温尚像个八卦的路人,朝这边说一句,又朝那边说一句。
月初淡淡扫了温尚一眼,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又想等这事完了之后再拉着自己说那些废话?
“咱们男人娶了媳妇就要对媳妇好,大家伙儿说对吧?哪里有打媳妇还赶人出家门的?媳妇还是自己的好,哪里能别人一勾-引就抛弃媳妇?这是人做的事情吗?”
“现在人家要你把房屋过户出去也不过分啊,比起自己做的那丑事,这事可能上台面谈呢!”温尚继续当个热心肠的吃瓜群众,惹得其他人纷纷搭腔帮衬着说话。
月初有些无语,心想温尚真是吃错了药,他自己难道不是抛弃糟糠之妻?他做的事情难道是人做的事情?他到底有什么脸大义凛然的说出这番话?他今天出门是不是没有带脸?
“你要是往后真的想跟你媳妇过日子就把地契改成你媳妇的名字啊,反正你媳妇看着实诚,不会做出你这样的事情!”
听着路人的话,汪氏尴尬不已,她何曾担得起那个“实诚”呢?就连温尚方才指责叶满富苛刻叶氏母女的时候她恨不得逃走才好!因为当初是她指使叶满富去骗了叶氏的钱财首饰,也是她天天变着花样折磨叶氏母女俩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而温尚时不时道出几句关键的事情,那八卦的表情灵活生动,更加让众人纷纷讨伐谴责叶满富。
叶满富早就呆不下去了,奈何众人将他围成了个圈,他想走也走不了!
实在是被大家说得透不过气,叶满富一把摸出怀里的地契,大喊道:“我拿来了!我已经把地契拿来啦!”
众人都是一愣,连带着汪氏和叶柳儿都是一愣。
认识叶满富的人谁都想不到叶满富居然真的会把地契拿过来。
其实叶满富此举也是迫不得已和心不甘情不愿。
昨日他跑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要真说把房屋地契过户给汪氏,他一觉得男人的尊严没有了,二又担心汪氏也和蔡寡妇一样拿着东西跑掉。
本来想想不如重新找个女人过日子算了,可奈何自己除了这个房屋以外几乎是一无所有,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懒惰无能,自己当年能娶到汪氏是因为汪氏父母早亡,唯一的哥哥不争气,汪氏也想找个男人依靠才嫁给他的,现在他早已不如当年,而且又拿不出一文钱,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叶满富心里矛盾不已,就在晚上吃了昨天剩下来的面条拉了几次肚子以后,叶满富也不矛盾了,发誓明天就拿着地契把汪氏接回来。
只是今天到了地方,叶满富还想试试能不能凭借自己就打动汪氏,可没想到温尚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还跟着瞎捣乱,吆喝大家一起谴责他,所以叶满富逼不得已,这才拿出了地契。
叶柳儿一下子就把地契躲过去了,递给月初看过后道:“那现在我和娘跟你一起去衙门!”
汪氏脸上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心里万分庆幸,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走了,有不满足好奇心的跟了上去,其他人渐渐散去了。
月初用余光瞟了眼温尚,却瞧见他也随着众人吆喝一句:“热闹看完咯回家咯~”然后走了。
嗯?走了?
温尚就这么走了?
月初有些不可思议,他昨日不还拉着自己拼了命的装无辜么?怎么隔了一晚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又回想了一下,月初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这个男人。
他在京城的时候和楼南公主卿卿我我,来了平城又追着自己,隔了一晚又变成为吃瓜群众。
算了,随便他吧,只要他不来打扰自己就行了,再过段时间,她一定能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