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搞笑的铃声又响起了,打破了这轻松欢乐的氛围。

见屏幕不间断的闪烁着“父亲大人”几个字,纪如卿不好不接。

“卿卿,你快回来,你莫伯父家里出事了。”

听到莫伯父家里出事,纪如卿心中就一沉,之前所有的轻松心情都不复存在,她慢慢的放下手机,歉意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人儿。

“不好意思,家里出了些事,不能和你吃饭了。”

多可惜,两个人时隔三个月才见面,却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吃个饭。

韩海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低头叹了一口气,眼里失望根本藏不住: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是我家的事,是莫叔叔的事。”

莫桑的事就和甘莹盈的事情挂钩,不管两个人是怎样的关系,但肯定都是千丝万缕,难舍难分的。

他们之间有秘密,而如果想要帮甘莹盈必须先知道这个秘密才能真相大白。

“那好,我送你到楼下。”

这条路太远又太近,韩海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一直到纪如卿家楼门前。

“那我走了。”

“嗯,我也走了。”

纪如卿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小女人的样子尽显。

韩海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让他有一种看不清的朦胧感,纪如卿蒙生出一种不舍得情绪。

突然暗处突然传来一个怨念的声音。

“怎么,你看不到我吗?”

纪如卿一个哆嗦,纪父的脸从暗处慢慢露出来。

原来他早就站在这里了,只是纪如卿没有发现。

纪如卿捂着胸口喘气:“你吓死我了。”

回头看韩海,韩海却已经大步走过来,嘴角紧闭,一丝不苟,到了纪父面前,双脚并拢,“啪”的一声,干净利落。

“伯父。”

大概是岳父看女婿都很挑剔,显然纪父也一样,他只淡淡点了个头,便不理韩海,拉着纪如卿走了。

纪如卿一只手被纪父大力拉着,依旧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和韩海挥了挥手。

韩海在后面被她逗笑了。

纪父心情却不怎么好。

“你就那么喜欢他?”

纪如卿虽然有些脸红却也大方承认。

“是!”

“他是特种兵?”

“对。”

纪如卿略带骄傲,语气微微上扬。

纪父只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继续搭话,纪如卿感觉,父亲对自己和韩海谈恋爱的情绪并不很支持。

“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

纪父回答得很坦荡。

“为什么?”

纪父一直希望自己找一个当兵的男朋友,而且一开始看到韩海追她的时候,纪父是喜闻乐见的。

怎么一转眼就不喜欢了呢?

“特种兵身份特殊,死了只有军衔,没有身份。”

纪父拉着纪如卿到了地下车库,纪父的奥迪a8的灯亮了两下,纪父走到车门旁,继续说:

“我知道他能进特种部队一定是一个有能力的军人,只是我宁愿你找一个普通人,至少你们每天担心的只是聚少离多,而不是生离死别。”

每个父亲,在自己孩子找另一半的问题上,考虑的都更加全面。

他知道这话不好听,说出来一定会让自己那谈恋爱的女儿心里不舒服,可是为了她长远的幸福,他必须要说。

或许坠入爱河里的人,体会到的只是眼前对方给的欢喜,但是身为父母,更多的是想要给孩子指一条明路,一条顺风顺水,没有任何坎坷的路。

纪如卿沉默了,纪父知道这些话,纪如卿绝不不是才考虑到,也一直是纪如卿心底的大石头。

除去逞强的外壳,纪如卿则是一个小女人,同样期盼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韩海面对的是数而不计的危险,而纪如卿面对的是韩海随时被危险夺取性命的现实。

之前的三个月,纪如卿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今天下午,韩海的手已然受伤,依旧徒手怕上了十米的高耸的桥栏杆。

在江边的救生船旁边,那一块染满血的手帕分明就是韩海伤上加伤的证据。

两人坐在车里,迷宫乱眼,九点的京都,好像比白天更要热闹,摩天大楼,巨大投影,亮的刺眼广告屏,这虚假繁华下,依旧有人不幸,有人哭泣,有人遭受打击郁郁寡欢,有人为了生存碌碌而活。

纪如卿心头生出一丝厌恶,这表面的繁荣,不过是人们为遮盖自己千疮百孔内心的粉饰。

“莫伯父怎么了?”

纪如卿打起精神问。

见纪如卿从自己的世界里面出来了,纪父也松了一口气。

“莫桑刚刚打电话来,说莫瑾容闹脾气离家出走,他是公众人物,不能报警,准备叫我们去帮他找一找。”

莫瑾容离家出走?他已经快三十了好吗?

想起莫瑾容初中高中的时候,骑着大摩托上下学,身边一直都是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生,在加上莫瑾容今天冲动任性的表现,他离家出走?

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

“他已经将近三十而立,跑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事了。”

纪父挑眉:“话虽然是这么说,孩子在他们眼里永远,父母担心也是天经地义。”

“但是莫瑾容为什么会突然离家出走。”

白天的事,纪父也只是知道大概,具体的事,他没有身临,所以也不知道。

纪如卿给他大概讲了来龙去脉,不过只说了和甘莹盈一同被绑架,甘莹盈噩梦的一晚没有说,也说了她觉得的莫桑和甘莹盈之间怪异的关系。

纪父先是推己及人,心疼自家女儿遭遇反动派绑架,后来表情越来越莫测。

他轻声问询:

“那个女孩多大了。”

“比我大三岁。”

纪父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心情沉重,若有所思。

纪如卿觉得父亲好像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

父亲没有主动说,她也就没问。

谁都有一些要为别人隐藏而不能说的秘密。

纪父按莫桑给的地址开了很远的车,从二环里直接开到了五环开外,一个僻静的宅子。

这个宅子里面阴森森的,前后都没有类似住家的房子,一条没有路灯的路,直通尽头便是莫桑现在的所在地。

“莫伯父不住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