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老公不回锅 > 第四章

沈馡馡直觉来到厨房,她环视着宽敞洁净的空间,发现除了多一台新的微波炉之外,其他几乎没什么变化,尤其她的嫁妆之一──那台豪华的大冰箱,银色的外壳还是那么闪亮如新。

人留下来,似乎也该有什么贡献才好。

她走到冰箱前面,一手一把,打开左右两边门,里面东西很多,但大多是包装好的微波料理包,一份一份的,占满七成空间。新鲜的食材找不出三样,十粒装的鸡蛋倒是有一盒半。

关上冰箱,她再拉开米箱,没半粒米。

沈馡馡本就不谙厨艺,面对寥寥无几的食材,她更加一筹莫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她不为巧妇?

但天色已全暗,外面雨势没有停歇的迹象,出去买或外食都不是明智之举,似乎只能吃微波料理了。

就在她拿出几包料理包,准备去问慕隽谦要什么口味时,他已经走进厨房。

“除了微波料理包,还是微波料理包,你要哪一种口味?”沈馡馡将料理包摊在流理台,有五种之多。“咖哩鸡、香蒜鸡、宫保鸡丁、焗烤……”

“馡馡,微波食品对我来说只有一种口味。”慕隽谦徐徐开口。

“嗯?明明有很多种,你看……”

“对我来说,那都是一种难以下咽、只能止饥的口味。”他淡然的语气,诉说的却是一种对于生活的乏味。

沈馡馡收起她的热心,从他语气中,她感觉得出来,他一个人生活,对吃不讲究也不挑剔,只要没有饥饿感,吃什么都无所谓──跟她不一样。

她一个人的生活,食衣住行什么都讲究,绝不委屈自己。

“那么我就随便拆一包了。”沈馡馡不想接触他近乎埋怨的眼光,迳自拆掉料理包装,放进微波炉。

如果他常这样吃,怪不得当初她陪嫁的微波炉寿命不长,使用率过高是吧!

为了化解等待微波完成前的五分钟沉默,沈馡馡想到了解套方式,也许她可以煮个蛋花汤。

于是她开始拿锅子、装热水、开火、打蛋,一连串动作,虽不熟练但也不至于别脚。

慕隽谦望着她忙碌的身影,眼神不知不觉放柔。

他要求的不就是这样吗?

一个他爱的、也爱他的女人,亲手为他煮碗汤。尽管将厨房弄乱、弄脏,也不要让他干净无油烟的微波到终老──这要求过分吗?

她的举手投足间,都是楚楚动人的风情,都是他渴望的幸福。

但是为什么,她不屑这样的幸福?

为什么她不屑他的爱?

“叮”一声,第一梯次微波完毕,沈馡馡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的捧出盘子,端放在慕隽谦面前的餐桌上。

“你先吃,不用等我。”其实是她不想与他同进退。两人相对而坐若只是埋头苦吃而言语萧瑟,那么势必让这已不够美味的微波食品更加不堪入口。

“我等你。”慕隽谦没有先开动的打算。

沈馡馡没说什么,接触到他深潭似的眼睛时,她为之一慑,随即避开了。

许久,淡淡的香油味飘在空气中,宣告蛋花汤可以上桌。

闻着那久违的香,慕隽谦的饥饿感霎时多了几倍。

“你还是先吃吧!不用等我了。”沈馡馡主动为他舀碗汤,一切疑似贤慧的动作,都起于愧疚和有求于人。

就在她舀完汤的时候,第二份餐“叮”的一声完成了,沈馡馡将碗放下准备去取出食物时,却遭慕隽谦阻止。

“我来。”慕隽谦说着,已经离座。

“谢谢。”沈馡馡微哂,默默坐下。

两人各怀心思的晚餐,正式展开。

“你每天都吃这个啊?”对于美食主义者,微波食品根本不能叫做食物。沈馡馡在尝了第一口之后,明显的嫌恶。

“除非有饭局和约会,不然我回来就是吃这个。”慕隽谦据实以告,大口吃着饭,没有津津有味,只有囫囵吞枣。

约会?

沈馡馡知道天底下的约会有好几种,但她很难不往男女约会那方面想像。

他……应该是有交往中的女伴吧?

妈妈说传闻中的他没有交往对象,但可信度并不高,不是吗?

“那怪不得微波炉操劳过度,要换新的。”味如嚼蜡,沈馡馡只能随便找个话题。

“你带来的那一台,是被我砸坏的。”他平淡无奇的说着,又吃了一口饭。

“为什么?”沈馡馡惊问。

“心情不好,拿它出气。”

“为什么拿微波炉出气?”他该是个脾气温和的人,怎会有暴力举动?沈馡馡不太相信他的说法。

慕隽谦手中的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饭,睨了她一眼,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我在想你。”

沈馡馡倒抽一口气,饭再也吃不下。

他因为想起她,而动手砸了微波炉?那是不是代表,他想砸的其实是她?

微波炉真无辜,而她,真幸运,当时不在场,逃过一劫。

“你真恨我到这种地步?”她努力忍着,但发出来的声音在颤抖。

“是想,不是恨。馡馡,这差别很大。”慕隽谦瞟了她一眼,嘴里仍是安分的嚼着不可口的饭。

“我不知道。”沈馡馡站起来,准备将盘子吃不到三分之一的饭菜倒掉。“我吃饱了,你请慢用。”

“给我。”他朝她伸出手。

“啊?”沈馡馡一愣。

“你的餐给我,我一次要吃两人份。”

“喔,是吗?那你刚才不早说,我现在马上帮你再热一份。”她还真的不了解他。

“不用了,你的给我。”

沈馡馡超不自在的将盘子递给他,她实在不懂他的味蕾,对食物的接受度和容忍度怎么那么高。

慕隽谦接过盘子,果真一下子吃得盘底朝天。然后,他又喝了一口蛋花汤。

“汤有点咸。”

“那不要喝吧!”沈馡馡想将汤撤走,怎奈他将她的手一压,不给撤。

“我要喝!”咸死也要喝!胀死也要喝!天晓得错过了这一碗公的汤,她亲手煮的下一餐在哪里?

沈馡馡静望着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他像个负气的孩子,举措之间都似在控诉她当年的无情。即使他无言,她也感受得到他内心深处对她有多怨怼;即使他眼光无害,她还是不难发觉潜藏在他深邃眼底的忧郁。

她懂他的情深,却无法迫使自己往他的情海里踏出一步。

感情是很难界定的。大部份的女人将爱情视为生命的重心,偏偏她不太有这方面的需求。

而慕隽谦倒楣,爱上她这种女人,吃苦受罪就难免。

在相对无语的时间里,他吃光了两人份的餐,也喝光了两人份的汤。

胃饱足,他的心却更空虚了!

他留她下来做什么?让她在他面前旋来绕去,吸引着他的目光和心思,然后他只能远观、不能近玩?他何苦将自己陷于这种进退维谷的窘局?

“馡馡,你想不想回去?”

“你不是要我留下来?”他几时变得这么反覆无常?

“你留下来会让我很痛苦,你还是回去好了。”

“慕隽谦,你耍着我玩是不是?要我走,要我留,凭你一字一句,我都得照做是不是?我今天就横了心,不回去了!”正在擦桌子的沈馡馡,不客气的将抹布往桌面一甩。

整人也不用这样反反覆覆,总该有个分寸吧!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你要走,我留不住,你想留,我赶不走,是谁比较行?馡馡,是你比较行,我永远只能选择配合你!”慕隽谦扯住她的手腕,两人的脸愈靠愈近。

他没办法赢她,他的气焰永远比她小,蛮横度永远比她低,使他落败的原因却只有一个。

他对她的爱,太多。就因为这样,他任她压榨他的心。

“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善于利用机会报复的人!今天我有求于你,你是怎么对我的?”沈馡馡高傲成性,今日被他小刁难,她也满腹怒气和不服气。

见她态度趋硬,慕隽谦内心顿时燃起好几簇火苗,他出其不意地将她压在餐桌上,一手扣她一手,使她动弹不得,也不能反抗。

“馡馡,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想要你,但是在我没考虑好给你孩子之前,我不会碰你。你想要的东西,未经我允许,你绝对带不走!”

“你──”沈馡馡气结无语,只能怒眼相向。

两人的气息冲撞着彼此,也混合在一起,彼此的眼瞳里都有一张愤怒的脸,她的胸口起伏,他的心跳也未曾平复。

“馡馡,你是个美食主义者,但是你尝过相思的滋味吗?相思味苦,却隽永。你知道生命中有一个可想、可思念的人,这是多么值得安慰的事情?你有过这种安慰吗?若没有,那真的是很遗憾,馡馡,我替你遗憾。”慕隽谦裹着诱感的低沉嗓音,在沈馡馡耳际游移,他对她有渴求和热情,而她的反应会让他有所决定。

“你不用管我!你希望我回去,那我回去好了,免得让你抱怨赶不走我。”沈馡馡不想再听他扰人心思的话语,决心反抗,她开始扭动自己全身上下所有能够使力的地方,拚命挣扎。

她的扭动,适得其反,成了一种不需言语的邀约和挑衅,慕隽谦相中目标,希望以一记痴缠的吻平息她的愤怒,以及自己体内外所有的激动。

他贴近的那一瞬间,沈馡馡在错愕及惊慌之下,本能的紧闭起眼睛,紧得让脑袋都昏了!

昏茫之中,一个念头闪过她脑际──

也许,她可以主动点?

一旦攻占成功,怀孕机率有一半,那总比不知要被他刁难到何时还来得好。也许一标中的,那么她就可以大功告成,拍拍屁股走人了?!

随着邪念,沈馡馡反而深吻着慕隽谦,后者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他睁开迷醉的眼睛,无法理解她突发的热情,一时松懈,她已经挣开被他钳制住的手,开始解他衬衫的钮扣!

他浑身一阵麻酥,血脉贲张,沉溺在她不曾表现过的热情里,然而当她的手不安分的往下探时,他痴迷的眼睛忽地明亮,脑中一团火焰霎时轰然爆炸!

好个沈馡馡──你来阴的!

春梦突醒,慕隽谦先是扯开她置于他腰带上狐媚的手,再甩离她的激吻,接着自己双手一撑,自餐桌上跳开。

想要他的种,他上半身不同意,下半身休想自作主张!

“沈馡馡你够了9真差点被你给吃了,告诉你,没那么简单!”他咆哮着,将情火未尽燃的郁闷全部吼出来,藉以恢复冷静。

“你……逃开我?”诱惑失败,沈馡馡懊恼至极,也快速的从餐桌上跳下来。

“逃啊!为什么不逃?我都还没考虑好,你休想豪取蛮夺!”给她难堪不是他的本意,但若被她诱惑去,他也百般不愿意。

“慕隽谦,你太过分了!”这男人说的是什么跟什么!沈馡馡只觉得自己面子扫地,羞到快要死去。

“世上的事情不可能尽如人意。馡馡,老话一句,将‘我’拼凑完成,我就会考虑。”慕隽谦提醒她。

“好,你存心整我,我就让你称心如意,到时候你可不要再三心二意!”

沈馡馡怒气冲冲奔上楼,今晚,势必将“他”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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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钟,沈馡馡还在慕隽谦的工作室里挑灯夜战,当时实在是将纸条剪得太细碎了,光拼字就花上两三个钟头,再一一黏贴到一张新纸上时,又花费了不少时间。

完成度接近百分之八十,再加把劲就可完成,但沈馡馡是个不习惯熬夜的人,体力自是难以负荷。此刻坐在桌前的她,不但两眼昏花,心悸不断,脊椎骨也如同被卡车拦腰撞上似的再也挺不直。

向来有泪不轻弹,在这个深夜里,她竟似个无助孩童,独自趴在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黏了。”慕隽谦无声的走到她背后,心里经过一番挣扎,终于开口。

“你来干什么?”沈馡馡藏脸叫着。她并不愿意让人见到她软弱哭泣的样子。

“夜很深了,你该休息……”慕隽谦将手搭在她背上,拍了拍。

“不用你管,你别忘了,这是你出给我的难题,我不会半途而废的!”沈馡馡顾不得自己涕泗纵横,从桌面抬头露出脸来,腰杆用力一挺,挺得直直的,用手背抹了抹还在流不停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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