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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战九天不想她继续说下去，不想她的话被身边的女人听到，带着一丝强势的语气说道，“我的事，您别管了。”
既然是强势，也是温柔的强势。
足以可见，他对他的家人，对他的长辈，尊敬更多于无奈。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战老太太指责道，“奶奶怎么能不管你，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你看看小骁，孩子都有三个了！你还连个老婆都没有！”
“这样挺好的，将来可以让小骁继承战家，小天和轩轩也聪明，他们任何一个都可以继承战家。”战九天面无表情地说道。
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叛逆的味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战老太太生气道，“要是我能指望他，还催你做什么？小骁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两个孩子虽然聪明，可又太像他了，难管教。”
“所以，就我比较好掌控吗？”战九天不带任何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电话那端的战老太太突然默了一下。
也是那么一下，很快又说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奶奶的意思，那丫头终究是从小养在了外面，野惯了，怕是难以掌家，奶奶希望你能从豪门世家里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宋依然轻易听出对方是在批评自己，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也很赞成您让战九天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做老婆，我们宋家高攀不起。”
“……”战九天。
完蛋，未来老婆生气，直接开怼了。
电话那端的战老太太愣了愣，下意识地问：“你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是哪位？”
怎么跟她孙子在一起？
后面这句她就没有问出来了，打算等后面再私底下问问自己孙子。
宋依然抬头看了战九天一眼，勾唇一笑：“奶奶，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没有教养的宋家大小姐，宋依然啊。我们宋家确实配不上你们战家。”
“宋依然？”战老太太怔住了，像是觉得不好意思似的，陡然沉默了，半晌后，突然颤声道，“哪个宋家？”
最近宋家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
可能寻常不关心豪门世家的普通人没有听说过，可一向关注豪门动态的战老太太，可是十分清楚，最近帝都突然凭空出现一个神秘的豪门宋家。
这个宋家来头可不小，几乎碾压了帝都所有豪门，可谓是风头正盛，令人趋之若鹜。
她说的该不会就是了这个宋家吧？
可是，这个宋依然不是时家流落在外的孙女么，怎么又跟宋家扯上关系了。
“就是帝都宋家啊。”宋依然随口应了声，看向战九天，皮笑肉不笑地说，“奶奶，我就不跟您多说了，您多劝劝您的孙子，让他别整天追在我身后跑了，我真的高攀不起。”
“……”
战老太太哑口无言，默默地挂了电话。
“……”
战九天也无言以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心拧了起来。
宋依然微抬下巴，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心情莫名飞扬。
不知道为什么，她方才听到那老太太的话，完全就忍不住开口了，其实这真的不太像她，她的性格应该不至于会跟一个老人家计较，可那一刻，她就是突然忍不住了。
难道说，她以前受过的委屈太多了，潜意识已经出来作祟了？
呃。
她那样跟老太太说，自己是爽了，身边这个男人会不会生气啊？毕竟那是他的奶奶，自己那样说的话，他肯定会怪自己吧？
车内气氛很沉默。
宋依然忍不住偷偷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她发现，男人的脸紧崩着，眉梢嘴角没有弧度，显然是不太高兴。
看吧，他果然生气了。
她现在算是有点儿理解宋依灵说的那句，他保护不了你，只会给你带来伤害是什么意思了。
在这种家人与爱人对峙的情况下，男人的态度很重要。
如果他永远都是选择站在他家人的那一边，那身为他的女人，肯定会很痛苦。
所以，爸爸和依灵知道她失忆了，选择不告诉她过去的事，没有将她送回到这个男人身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宋依然觉得，他们做的是对的。
如果换作是她的家人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她也要想要保护他们，也不会允许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
可现在，她才刚答应，允许他追求自己，他的家人就又冒出来了，他现在还这么生气……
宋依然刚怼人怼出来的好心情，顿时又沉闷下去了。
果然，恋爱真没什么好谈的。
伤神，费心，太累了。
“你真那么想的？”战九天突然开口问道。
他依旧开着车，双眼直视着前方。
如果不是车里就他们两个，宋依然都觉得他这话不是在跟自己说了。
“啊？想什么？”宋依然不解地反问。
她方才都神游太空了，谁知道他在说什么啊。
“就你方才说过什么，自己想。”战九天语气不善地说道。
宋依然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高兴地反怼：“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对她呼来喝去，还甩脸色给她看啊！哼。
就算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也不乐意跟他讲。
战九天感觉到身旁的小女人闹脾气了，眉心皱了皱，轻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
调整好心情，缓缓开口：“依依，奶奶的话你不用在意，我有我自己的考量。”
“是么？那是什么？”宋依然看向他，目光逼人。
她不知道以前自己受了委屈会怎么样，可现在她不想忍，不想听他废话，他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她，她要是能接受，就继续试一下，要是不能接受，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早点结束，各找下家。
如果战九天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保证会立马刹车，将她狠狠地摁在座椅上……
绝对不会给她反抗的机会。
可他不知道她的心这么硬，还想着走怀柔路线。
“依依，奶奶的话，我现在不会完全听，我自己想要什么我自己知道，我会做让我自己不后悔的决定。”战九天认真地说道。
“现在？”宋依然抓住这两个字眼，挑了挑眉，问，“也就是说，以前你是听话的小乖乖，做过很多伤害我的事？”
“我没……”战九天想说他没有，可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他以前的做法是不是有伤害到她，毕竟他不是她感受不到，而她以前又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跟他说，停了一下，他说道，“以后不会了。”
原来是他生气地质问她，是不是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真的要他接受奶奶的安排，找一个别的女人做老婆。
可结果，画风完全转变，他变成了被动的一方，只能接受她的质疑和不信任。
“以后。”宋依然勾了勾唇，“那也是有以后，才能谈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