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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是幸呢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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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于其他人的目瞪口呆,云初霁一点都要不跌破眼睛,了然的神情似乎是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带着宠溺的微笑,邢牧之于那冰寒雪上之上看到了一丝动容。

原本便担心自家公子讨不到一点好处,现如今唯一的想法便是,他家公子此生大概都是翻不了身的,被云家姑娘吃的死死的,大概是属于那种被卖了还会帮你着数钱的。

当然,有人便不满意了。

云水谣世代皆居于此,祖训更是只有最嫡系的一脉才能得知,刚刚不仅有人说出了他们保密的祖训,还以之前事情奚落他们,此仇不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全然忘了自己究竟位于什么立场。

人都是自私,又偏执的。

听着紫菀念念叨叨,云初霁倒觉得这小姑娘实在可爱,她不过是稍加提点,便能又如此高的觉悟,以后带着玩也是不错的。

当然,眼下需要把事情解决了。

陈年旧事,早已经被岁月腐蚀不堪,透出些许肮脏来。

她从袖子中取出一章卷纸,上头泛黄的字迹有些开始模糊,依然能见当年风骨,其他人或许不甚了解,但村里人必定认识,这是摆在祠堂里的祖训。

她竟是敢动封在祠堂里的东西,还明目张胆的拿了出来。

“天阶云水谣,是毁在你们手里的。”云初霁收敛了神情,终是吐出一句,“或许你们需要解释下,当年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指的是邢牧之。

云水谣岁隶属于临川,但地理位置和祖训的缘故,并不是一个外乡人随便能找上门来的,况且,外界通往临川的路与通往云水谣的路途,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

若说是邢牧之误打误撞来的此地,那么只有一个说法,便是一切都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有人可不服气了,扯起嗓子喊道:“并没错啊,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说的也没错,邢牧之思索了下,这似乎的确是自己来的,途中只有他和燕回,并没有其他人。

“若是你们将路标改了呢?”云初霁抛下一枚炸弹,将大家埋藏在心底的事给炸了上来,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掷地有声,一时间噤若寒蝉,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这么一提醒,燕回终于想起什么不对来了,他们在一条交叉路口徘徊,一边比较宽敞,但肉眼能见的可以看到有东西挡了去路,路边指标是指向了另一条道路,那时一条羊肠小道,若不是自家公子身体越发吃不消,他们本来是可以在路边休息下的。

若说是一开始就错了,那么公子这水土不服,或许也是人为的。

好狠的心,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

“你可不能血口喷人......”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熟不知早就被人识破,被戳穿了心思的村里人此时的辩解苍白无力。

“你们竟然真做出这种事!”燕回一个健步冲到前面,想给那个壮汉一拳,被眼疾手快的紫菀拦下了。

面对紫菀,燕回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赶忙收回手怕不小心碰到了她细皮嫩肉的脸,无奈力道并未掌握好,还是刮擦了

“我早就说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是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颤巍巍的走出来,面对邢牧之便是一跪,惊得他赶忙扶起,却发现眼前这个沧桑的老人,蕴含着强大的力道,任凭他怎么也撼动不了半分。

“老朽,对不住你啊。”

此时才是他发自内心的话。

“老人家,余烬并没有死,是吧?”邢牧之将心底的疑虑问了出来,换来的只有沉默。

沉默,便是代表着默认。

“老头,你不是说余烬已经死了吗?”不合群的声音,平地惊雷,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都是阴谋。

或许他们大张旗鼓的,并不是针对邢牧之来的,而是余烬。

究竟是为什么,非要致那个年轻人于死地?

“子谦啊,是时候了。”

紧闭着的祠堂大门突然打开,守村人颤颤巍巍的从里面走出,比起上一次,如今行就将木,大限已至。

跪在地上的老人泣不成声。

守了一代又一代的秘密,竟然在他们手中重见天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说是祖训,不过是一则批命,当初的建村人为了让这则批命推缓时间,亲自选出守村人,不惜一切代价镇守。

代价便是,村民的寿命。

天阶云水谣,陌上远殊寒。余火烬夜明,空落归尘霜。

这才是完整的一句,云水谣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躲不掉,逃不过,所有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直至全村都消失。

“老朽不才,今年三十五。”守城人俨然是一个老人,却说出这么一句,仅剩的几个年轻人不敢置信听到的。

德高望重的守村人,才不过三十出头。

村选,哪里是风光的事情,不过是选出下一任镇守村子的人,而其他的人,都会接二连三的死去,连活到三十五都是奢侈。

对于寿命,或许那时的人皆不长寿,也不与外界沟通,并无人发现,村里人寿命越来越短,新一代的生命延续,使得云水谣还能保持一定基数的人口。

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东岳开国后,云水谣通过自己的方式,暴露在了世人的眼中。

一切都是命数。

若是没有邢牧之的出现,或许余烬便能顺利的成为下一任的守村人。

“你既知余烬并非愿意,何苦强求?”

前几日她偶然翻动《浮生辞》,已经有了云水谣的名字,仅是几个字,她已经明白,怕是上了冥王的花名册。

云初霁不可否认,云水谣的现状比她想象的更为糟糕,牺牲无辜是她不愿看到的,况且现在还拖累了不相干的人,将发展向着深渊推去。

邢牧之是谁,邢相国之子,邢家一脉仅他一人,若是如此葬生在这临川,怕是伯父那里不好交代,当今圣上震怒,或许整个临川都要为其陪葬。

况且,就这家伙能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说破天也是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