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若雨没敢坚持,轻轻放下了手里的甜汤,因为,她看到了轩辕泽眸底那掩饰的极好的一抹疏离……
从她进入太子府,他对她就一如既往的那份疏离……即使,她有时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怜爱和温柔,可是等她想要亲近他,他却总是隐晦的躲开……
为什么会这样?纳兰若雨曾不止一次的仰天责问。.明明她听那些丫鬟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很好,虽然她知道她们口中的太子妃是说念儿那个贱丫头,可轩辕泽又不知道,没道理换做是她就这么防备和冷疏?为什么念儿也是顶着她的脸,太子殿下就可以对她亲昵熟稔?要不是知道两人之间清清白白没有圆房,纳兰若雨会以为轩辕泽已经熟悉到习惯念儿身上的气息了……
只是,纳兰若雨不知道的是,两个人之间那种熟悉的气息,并不是只有夫妻之间才会有!她不知,所以就更加费解。
于是,她将轩辕泽不冷不热的态度归功于念儿在太子府两个月期间的故意勾引。她想,要不是念儿故意使了什么手段,断不会将太子哥哥迷得晕头转向……所以,她这半年多来,总是暗自学着念儿说话的语气,形态。可是,轩辕泽还是对她不冷不热,温和疏离。久而久之,她也便懒得学了,索性恢复了本性。
哼,使了手段又怎样,太子哥哥终究还是爱她的,她只使了一个小小的计谋,太子哥哥就要将个女人打入天牢。.虽然念儿半路逃脱了,可终究还是死在了流云的剑下!
那个女子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尖刺,总要拔干净了才放心。只是念儿虽然死了,可她的影响还在,这让她也十分不舒服。可是想想,不过一个死人而已,自己犯不着和她挣个高低!
“殿下莫要太劳累了,公文总也处理不完,身体要紧。”纳兰若雨顺势在轩辕泽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扬着笑脸,温柔的道。
香如站在她的身后,低头偷偷瞄了一眼太子殿下,脸颊飞红,只她慌乱的暗中瞧了一眼两个主子,见无人注意她,遂稳定了心神。
“雨儿受累了!本宫一会就喝。”轩辕泽重新坐到椅子上,顺手拿起一道公文,温声答道。他的样子,很明显就是要继续办公。纳兰若雨心中明白,欠身起来施了一礼道,“那殿下忙,妾身告退。”
轩辕泽点头,看着纳兰若雨出了书房,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不是他不知道纳兰若雨的心,只是每每他想要亲近,却总是觉得缺少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十分怪异,他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两个人之间像是隔了一重轻纱,看得见,摸不着,伸出手去,什么也没有。
以前相处,这种感觉从没出现过。只是自从念儿……
想到那个女子,他的眸子闪了闪,心底突然变得越发沉重!半年多了,尽管他从不刻意想起,可那抹清丽的身影,总是毫无预警的冲入他的脑海,怎么赶都赶不去!
“啪!”他恼恨的将手中的折子扔到桌案上,往后一靠,颓然歪倒在椅子上。
怎么又想起了那个女子?她只不过是皇帝和瑞王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而已,什么倾心相许,舍命相救,不过是一个个精心安排的圈套而已。他深信,若是他没有发现,有朝一日他被按上什么欺君罔上的大罪,那一定是她的功劳。想到此,轩辕泽还是有些幸运的。只是想到他对那个女子所付的真心,还是隐隐刺痛!就像肉中刺入的一根木刺,虽然拔了,可还是留下了不少木屑,一动,还是会痛。
闭目,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再一次睁眼,他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甜汤,心中稍暖。雨儿如此温柔贤惠,才是他相伴一生的女子。为他忧心操劳,为他到白云寺吃斋祈福,殷殷问候,柔柔神情,他怎能辜负?
屏退脑中不该有的想法,轩辕泽端起了甜汤,喝了一口,微微皱起了眉。有些太甜,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不过,雨儿的心意,他却是不忍辜负的。
听雨轩,纳兰若雨有些闷闷不乐的坐在锦榻上,香如和翠如一边一个为她扇着扇子。想到刚才书房,轩辕泽对自己敷衍的模样,她心中就气闷不已。只是,她却不能说出来,只有在屋子里暗暗发泄。
“你们就不能用点力气吗,想将我热死啊!”纳兰若雨狠狠的将手中的茶盏摔倒地上,厉声喝道。
香如和翠如大惊,忙扑通跪倒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碎瓷渣子和水渍,都磕头求饶,“奴婢该死,望太子妃赎罪。”她们的力气明明不弱,可是太子妃说力气小了就是小了,她们不敢有半句分辨。她们是奴婢,性命都握在主子的手里,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滚出去……”纳兰若雨冷着脸喝了一句。香如和翠如忙低着头退了出去,就连地上,也不敢上前收拾了。
院子里,秀如看到两个人红着眼睛退了出来,忙上前小声的问,“太子妃可是又生气了?”否则两个人不会这幅模样。
“主子的事,可不是我们能随便置啄的。”香如担忧的看了一眼屋子,沉着脸道。
秀如懦懦的应了,和翠如退到一旁。
剑兰从园子外走了进来,笑着对三人道,“太子妃可是午睡了?宁五小姐带着小公主来了,说是要拜见太子妃。”
香如一听,脸色越发难看,可她不敢说什么,遂勉强笑着道,“我去禀报。”剑兰点头等在那里。
自从纳兰若雨回了太子府,她知道剑兰会武功,平日里也是近身伺候念儿的,就害怕被她看出破绽,就找了个借口将念儿重新推回了轩辕泽的身边。所以平日里,剑兰是不在听雨轩当差的。
念儿还在生着闷气,香如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瓷走到她的面前,低声禀报,“禀太子妃,宁五小姐和小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