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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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声声叫着她娘,真是个疯子。

雨越来越大,她可不想再呆在这里,转身往停在一边的车走了过去。

天爱看她一走就慌了,赶紧爬起来要去抓住。

拉住了车门,但是里面开车的人却很狠,依然不停留着加油门,她被狠狠的甩在满是雨水的公路上,擦伤的的身体流出鲜红的血慢慢被雨水化得淡。

又是在医院里,这一次却是严重得多了,整个人高烧不退着,而且还有许多的擦伤,情况很是不好。

她沉睡不醒,梦里如同还经受着伤痛,拧着秀眉。

周小显看得格外的心痛,一抽一抽着,真想替她承受所有的痛,天爱,快醒醒吧。

握住她白嫩的手,看着那擦伤,就连擦药也轻得怕弄痛了她。

若不是熬不住思念的一颗心跑去看她,就不知道她一个人倒在雨水里,那会儿已经有人打了救护车的电话,她身上却没有任何与谁联系的方式。

抱着她上车的时候越发的轻,身体还是很烫,阮敬蓝那混蛋,不是说要娶她吗?怎么不好好安排人来照顾着她呢。

手机震动了几下,摸出一看,是郑婷婷的电话。

一万个不想接,如若不接,却又不能再守护与照顾着天爱。

放下她的手,走到了外面。

有些时候想要拥有爱情,但是无能力来守护更是痛苦。

出了去外面无奈地接了:“婷婷,我要迟些才回去。”

“我知道,你现在是在医院。”

他沉默不作声,郑婷婷急着就解释:“小显,我没有跟踪你,真的,我去找你的时候正好你开车出去,伯母让我送东西过来给你,打你电话那会儿又打不进去,就跟着你走了,然后看到你带人到了医院。”

“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小显,我不会告诉伯母的。”

那又怎样呢,他要说一声谢谢吗?真是可悲啊。

“小显,我只是想说,明天晚上你可不可以早些过来,我爸爸说要两家人一块儿吃个饭。”

他能说不好吗?如果说不好,他就不能在这里看顾着天爱了,医生说她的情况并不好,旧烧不退又淋了雨,很容易这样那样的,住院一天要很多的钱,如今他的经济却让老爷子抓得死死的,想要反抗家里,那么他就没有办法让天爱接受好的治疗。

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依然是奢侈与享受,多可笑啊。

“小显,我爸爸说很久没有见你了。”郑婷婷说得很委屈。

其实,心里又何尝的好受,明明知道他在里面,他在照顾着另一个女人,她却要去宽容,要去装作大体。

“好。没事我挂了。”

挂了电话,看着窗外阴沉沉的雨,他一头狠狠地撞在玻璃上,看着自已狼狈的样子,一手指着冷冷地笑:“周小显,你真是一个废人。”

把转入走廊要来打针的护士吓了一跳,惊骇地看着他。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不,从今天开始,我周小显就要做周小显,不要做周少爷。”

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要做一个行事被束缚着的废人。

双手顺好头发进去,贪恋地轻抚着天爱的脸:“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会好好地做的,我要北市城的人都知道我是周小显而不是周公子。”

他的手很温柔,他的信念,很坚持。

爱一个人,不要仅有爱,而要有守护爱情的城堡。

幸福在右边,如今荒无人烟,可是有一天他要自已为幸福种下一片玫瑰,打造自已的家园。

雷声还轰轰,北市的雨不多,尤其是快过冬了,今年的天气倒是有点异常的。

在周家气氛也是很低,周老爷子绷着张脸看起来恼气难消。

周妈妈有点气郑婷婷把事情说出来,反而让老爷责怪起小显来了,小显这几天可都是很不开心来着,白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老爷,小显在很多事情里慢慢地成熟,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什么好事坏事我不管,他要是还不听话,不想搞些什么小动作,我便让他过苦日子去。”

“你这是说什么话啊,哪有让自已儿子过苦日子的,你疯了。”

“都是你宠的,要是当年我有时间亲自管教儿子,也不至于让你宠得这么不分轻重。”拐仗狠狠地敲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周母就不乐意了:“什么坏的都是我,你倒是说说,你为了大家把小家扔下,几个孩子都要我一个人拉扯着长大,我就容易吗?”委屈得泪都要落下来了。

大门一推开,周小显走了进来。

周母止住了泪,看着淋得有点湿的周小显:“小显,你怎么回来了。”

周小显挤出笑:“天黑了自然要回家是不是,你老不是说我老是往外跑不陪着你们吗?妈,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啊,是不是心脏又难受了。”

“没,妈不难受。”

“爸,你又和妈争吵了,婷婷你也是的,怎么就看着啊,你也得劝劝啊,我有点饿了,你去厨房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一会送到我房里来。”

“哦,好的好的。”郑婷婷也是很欣喜,还以为今天周小显会一直在医院里照顾着那个人,没有想到他现在回来了。

周小显回了房,笑容也落了下来。

一千一万个不想打电话给易谨,这个他以为的发小,哥们,可是竟然挖他的后墙,太是卑鄙了。

但是天爱一个人在医院,他放心不下。

“易谨,天爱受伤了,在xx医院的特护病房。”

易谨也是很冷静的一个人,他和周小显不同的是他很小就开始学着管理家族的事业,头脑相当的冷静。接到电话没有很震惊,反而是在想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走不开身,你去照顾她。”

易谨倒也是明白了,若是周小显能亲自照顾,那就不会打电话来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马上就去找雨伞。

“好。”

拿了雨伞,易谨停了下来,思绪想了好一会才说:“周少,如果哪天天爱选择你,我会祝福你们的。”

爱情里的竞争里,不应该把友情也输了进去,但是他也不想放手。

周小显郁闷地把电话挂掉了,细细地想挂在他名下的公司有哪些,然后该要怎么去做才能壮大他自已的王国。

为一个女人而改变自已,也挺好的,因为她很值得。

这也让他看到自已以前过得是多么的*,浮夸。

世上的女人熙熙攘攘,你来我往,他游戏花丛也不相信什么爱情的,原来只需要一眼,就那么一眼,就想为她不顾一切。

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为什么,动了心,生了情,她的一切就都是那样的美好,想藏起来,想珍惜,想拥有,想保护。

“她不会有事吧?”程母也是有点忐忑不安着,只记得她被甩在车子后面。

周韵把茶递上:“伯母,你也太善良了,她是使的苦肉计,哪有人这么笨的,明明知道危险还要冲上来,故意这么做,不轻不重,却又让你放心不下,伯母你忘了,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

程母想想也是,叹了口气:“这女人啊,一缠上程家就不得了,盛夏好不容易才摆脱她,又不知她给盛夏下了什么降头,又让盛夏团团转的了。”

“伯母,没事的哦,不用放在心上。”

程母喝了口热茶:“这事可不能让盛夏知道了。”她自个儿子的脾气,她自个了解。

他是谁也管不了的,甭说是她,就是老爷子也管不了他。

不过最错的决定就是一开始和赵家的联姻,起初全家一起要盛夏娶赵天爱,还以为娶了个能干的媳妇回来,谁知道竟然搅得程家不得安宁的。

“伯母,要不先上去睡一会,我会看着程沛的。”

“真是难为你了,公司的事要张罗着,家里的事,还得你忙。”

“伯母,不累。”

“你是个好孩子啊,以前我倒是想着门当户对的,这门当户对里却又令人闹心,娶个再风光的媳妇,倒不如娶个贴心的。盛夏回来,我会好好说说他的,别再犯浑了。”她哆哆叨叨着就往房间走去。

周韵看着她走了,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

一开始以为程母可以作主,其实,也不过是如此,程盛夏的事,谁也左右不得的。

赵天爱啊赵天爱,该怎么办呢?她是怕阮敬晓打电话过来,揭露她的一切,她在程家的所有形象都是贤惠,善良的。

可是恨她,现在就恨不得让她消失。

早知道就一个倒车把她撞死算了,手紧紧地一握。

乍然的一声闷雷,然后程沛的哭声就传了过来。

她很累,累得不想起来,只想好好地休息,她为程家付出很多,不能半途而废啊。

走入婴儿室,保姆睡眼迷朦地泡着奶粉,她挥挥手:“你出去吧,我自已来。”

“是,周小姐。”

程沛哭得响,小手小脚都在挥舞着,曾经他的出生,令程家的人也不怎么喜欢,她也很讨厌,因为这是赵天爱生的孩子,生的是程家的。

可她却要去喜欢,去说这个孩子好可爱什么的,如此这般程家的人就会觉得她很有爱心。

她比谁都更讨厌这个孩子,恨不得那次的高烧就将他烧死,可惜了让保姆发现。

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一掐,他就可以不哭了,如今孩子身体很烫,想来又是发烧了。

早产儿的身体很不好,总是发烧,总是生病,如果就这样不在了,那多好。

“周小姐,尿片没有了,我得下山去买,不过现在很晚了也没有车,司机今天又放假,来来回回地走只怕要好些时候。”

“没关系,你去吧,路上小心一点,对了,最近冬装上市了,你也是女孩子,拿着这张卡,看到喜欢的就多买些。”

保姆接过,眉开玩笑:“谢谢周小姐。”

“跟我这样生份,我会照顾程沛的,你去忙吧。”

保姆一走,她合上了门,关上了窗,程沛的哭声就没有人能听见了。

天爱腾地一坐起来,牵到了周身的痛,越发的难受。

易谨吓了一跳:“天爱。”

“易先生,这是哪里?”

“这是医院啊,你好点没有。”

“我娘呢,易先生,我娘呢?”她心急地抓着易谨的衣服问。

易谨问得一头雾水:“天爱,你是不是烧糊涂了,什么你娘的?你是不是想家了,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回赵家去。”也许看在他易家的情面上,赵母可能会过来一下。

天爱的冷静慢慢地回了来,难道是错觉吗?是她烧得糊涂的错觉,她看到她娘了。

“你出车祸了,没事的天爱。”伸手轻轻地顺着她的发:“没事没事的。”

“易谨。”她有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那柔光如水,叫他怎生的消受得了:“什么事?”什么事都会答应她。

“我不想在医院。”

“可是你受伤了,要换药,而且发烧很严重,现在才退下来,不住医院不行的。”

她一手按着心口:“可是这里,很难受很难受,我得做些什么,我又不知道我要做些什么,反正我就是不能这样的安然。”

他有点傻了,但是她说得很是认真。

“天爱,那你要出去走走吗?”

“可以吗?”

“行。”只要她想,他就会努力为她做任何事。

给她找来厚实的衣服轻轻地穿上:“痛吗?”

她摇头,乖得像是孩子:“不痛,易谨。”

外面还下着雨,他背着她出去,她的脚扭伤得严重,可不能再淋到水了,二人身上都穿着雨衣,还打着伞,就在这个不太明亮的雨夜里行走着。

风很大,几乎让他寸步难行的。

他想,他是傻了,可是傻得很开心,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

“易谨,累不累,我可以走路的。”

“不累不累。”

她心里还是很不安,可是不安在哪里,真的是想不到。

闭着眼睛细细地想着,忽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易谨,我想回我家。”

“好,咱就回去。”这医院离她住的地方,挺近的。打车很快就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