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护照。”回到卧室,只见他拿着手机站在窗边,窗外景色萧条空旷。

他轻声交待着什么,口气清冷。

“哦,我想起来了,护照就在床头柜。”挂上电话后,他转过身回答我,我站在原地点头。

“我得先走了。”我站在门边,他靠近窗边,我们之间,隔着约二十步路的距离。

“多陪我待一会儿又怎么样?”许柏辰明显不满,十分钟前的柔情蜜意立刻消失殆尽。

“不行,我要迟到了。”数不清,这一大早的,我拒绝了他几次。

许柏辰也不动,抱着我立在原地,脸贴近我,轻声吐气:“我后悔,刚才放过你了。”

“放我下来。”

“如果,我说不想呢?”

“不。”

“你就只会一个不字吗,你今天都说好多遍了,我不喜欢。”

“许柏辰,反正现在不行,我还要去学车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我下地,我分不清,他刚才的举动是玩笑还是需求。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而低头,只是没反应过来,他又转换了一种说话的口吻,冷冷质问:“你不知道冷的吗?拖鞋呢?”

“在书房,你去拿来。”我嘻笑着使唤他,以为他会想也不想的拒绝,可他却往门口外走。

这样阴晴不定的许柏辰,我只有站在原地抓狂的份。

许柏辰送我到学车的地方,顺便不忘调侃:“别让老师坐在你身旁,担惊受怕哦。”

“许柏辰,你这嘴脸,真欠揍。”

“快下去吧,别吹鼻子瞪眼了,我需要提醒你,你已经迟到了三分钟。”

“还不是怪你!”我噌一下打开门,?一声把门关得乒乓响。

估计,许柏辰也不会心疼他这车,更不会像我这般,稍微一激,便气得跳脚。

他出差的两天,我的时间也被安排得满满的,所以不知是他太忙亦或是我事情太多,两个人谁也没有联络过谁。

周末的夜,室外的风往衣领口吹,冻得我和周凡上下牙齿打架。疾步钻进了正大广场,与此同时,一场暴雨毫不留情的汹涌袭来。

我们大眼瞪小眼,原本是想着,加了班就过来吃一顿好的做为补偿。可这般天气,任凭谁都没这闲情意致享受美食了。

我和她随便挑了个意大利餐厅,落座后,周凡的脸部表情近乎扭曲。

“我最近倒霉得连喝口水都生怕呛死,累死累活的加班不说,这鬼天气也和我作对。”周凡说时横眉竖眼,女人都有泼辣的一面,我学不会隐藏,周凡亦是如此。

“好了好了,美女消消气吧,待会儿痛快购物一场。”我提议,大部分时间,我和周凡在一起,就是以购物为主,用餐为辅。

“也只能这样了,希望雨快点停,不停也给我下小点。”说完,我们拿起刀叉开动,一餐饭速速解决了事。

这一晚,我唯一寻觅到的宝贝,便是一对情侣对戒。物美价廉,质地是钨金,我很喜欢。

周凡有意嗤笑:“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嫁出去?”

“才不是,就是买个感觉而已。”

“心动的感觉?”周凡问,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只是觉得好看,而且多便宜,五百多块钱。”

“你就别掩饰了,小样。”周凡已经大包小包,而我只是将装对戒的袋子往包里一塞。

两个人在路边道别,清冷的风直往体内灌,那么冷,那么刺骨。

我回想起,已是去年的事,我也来到这里,一个人购物,一个人回家。那一次,天气情况没有今天恶劣,而我的心境,却比今天无助得多。

毫无原由,看到那一对戒指,我真有一股冲动,想把自己嫁出去。

星期二,我和许柏辰断了联系的第四天,我无从得知他是否已经回来。三天后,是我的生日,更无从得知,他是否记得。

一直到周三的晚上,我拨了个电话给他,可那头却是无人接听。每一次,我耐心等到铃声响到最后,却迟迟等不来他的声音。

没有许柏辰在的日子里,一切如常,正常上班,正常下班。

许柏辰啊,你肿么也玩消失了呢?

周五,足球组的同事们纷纷提醒我,收看《一周足球汇》。我自然是比谁都在意,听后连连的点头。

随后,大家喧哗的讨论着白*人节的话题,我默默坐在一边,听着笑着,不作声。

白*人节,我的生日。

下降电梯里,我碰到了付海,正是《一周足球汇》的主持人。我和他并不熟,仅有的几次交集全是在饭局上,见了面不过点头微笑,简单打声招呼。

电梯里的人不多,我和他并列站着,见他眉开眼笑的对我说:“小裴,太棒了。”

其余几个主持人,闻言后也朝我露出了个微笑,并不接话。甚至,他们不知道付海说的是何事,所以表情统一的淡然。

“谢谢。”我谦虚地道谢,因为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回答。

“等节目播出后,我得特意去看一下收视率汇报给你。”付海继续笑着说,除了周凡外,他是第一个,和我说过话最多的主持人。

“恩,好啊,不过别抱太大希望哦,免得失望。”

付海笑着摆摆手,鼓励了我几句,随后道再见。

傍晚,风虽冷,但街道气氛热闹得很。大型商场全打着“白*人节”的口号,路边几排脱落了叶子的树上枝头,也是张灯结彩。

我强装着笑颜,视线一一扫过从我身旁擦肩的情侣,自己的心,却是空落落的。仿佛被许柏辰,遗弃在街头某一角,我正等着他来把我捡回他身边。

数不清是第几次,满怀期待地等着他来电,至少是一通短信,我也会满足。事实证明,我的期待完好无损的落了空,他根本就不会突然的出现。

落寞如我,收敛起落空的梦、重复的思绪,快步往地铁站方向赶。

谁知,一个转身,便撞进了别人的怀抱。心里尴尬非常,却还是得撑着笑,抬头。

嘴张成一个o型,很快被许柏辰用某种方式堵住,然后肆意地辗转反侧。

双手隔在两个人的胸膛处,他穿一件深灰色的风衣,成熟稳重。望着来人多日不见的漆黑眼仁,我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只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

许柏辰随意抚顺我被冷风吹乱了的发,嘴角不经意的上扬,有什么情愫,呼之欲出。

我紧紧的环住他,不说话,不再有多余的其他动作。

就这么,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深情相拥。

许柏辰很少牵我的手,今天,若无其事的牵着我,朝他的车走去。

一路上,我和他都选择沉默,没问多日来的突然冷落,没提及今天我的生日。而他,更不会在意,今天是白色情人节。

可,他带我到一家氛围极幽静,情调极浪漫的餐厅。餐厅的布局看着凌乱,桌与桌隔着一定的距离,我在许柏辰的牵引下,一路走到餐厅的露台。

说是露台,却因为这个季节的温度,露台四周全建起了保护层,就像是一个温室。而我,真正意义上的做了一回,温室里的花朵。

牛排、红酒、小提琴的演绎、城市的夜景……

似乎,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夜晚,我享受此刻。

我红着脸,想起什么似的,就对许柏辰说:“听说,这间是求婚的最佳餐厅。不过,许柏辰,你别老土到,把戒指藏在甜品里哦。”

我眯着眼,我真的以为,幸福在这一夜,属于我。于此同时,我忽略了,我能抓住幸福一秒钟,幸福当然也可以遗弃我一秒钟。

当幸福幻化成泡沫,我仅剩的力气,却连空气都握不紧。

许柏辰对我的话,不置可否,但细看,能察觉他有些突然的烦燥。在我灼灼的目光下,他开口:“我去下洗手间。”

他去的时间有些久,我望着远处,望着星空。窗外的天很暗,墨黑的夜,看不见星星,也没有月。大地,却为高空点燃这片黑色,漫无边际。万家灯火撑起的光,温暖人心。

许柏辰返回后,我急匆匆的拎起包,没等他入座,边走边解释:“跟我走。”

许柏辰明显被我的举动顿住了脚步,一脸的莫名其妙,却并不反对。

最终,因为时间紧迫,我和他在最近的一家酒店订了房间。我的步子急促,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发出的全是我高根鞋的响声。许柏辰沉稳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我打开电视机,幸好,节目才刚开始。

许柏辰放松下来,把脚搁在矮几上,随后又松了松领带,才开口问:“怎么,待会儿有你出镜?”

“恩哼,不过是我的声音。”我偷瞄了许柏辰的情绪,没有不满,也没有惊喜。

我靠在许柏辰的身上,他的手一伸便能揽住我,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对于我的主动,他无动于衷,很认真的视线盯着屏幕。

一室,只有我从电视里传出的声音,伴着好听的歌曲。

“怎么样?”电视里,我的话音刚落,房间里,我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工作性质换了?”许柏辰问,我能听出,他没有分享我预期的喜悦。相反,这样的语气,很扫兴。

我忍着内心的失落,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没有啊,只是试试。”

“走吧。”许柏辰说时,转开视线,不再看我。

我起身,跟着他,来到前台结账,又一路上了他的车。

车速不快,方向是往他家,我安静的坐着一言不发。窗外,进入我眼帘的,是一片萧条。冬天的风,冬天的景致,衬托着我此时,内心的不快乐。

许柏辰仍是走在我前头,我根本无从知晓,他为何不高兴。

两个小时前,他还为我制造出,我以为的求婚现场。

两个小时前,我还能边感应着自己的心跳,以为幸福触手可得。

进门后,他用力的关上门,耳边传来一记“轰”的响声,好像屋子某一角正渐渐坍塌。

许柏辰的手,从我的斗篷大衣下摆浅入,指尖的温度似冰。

我不由自主的溢出声:“冷……”

我记得,进门后,我们只顾缠绕在一起,没有谁开灯。

目光穿越许柏辰的肩膀,我看见了林艺,打扮一身淳朴的林艺。穿着从未见她穿过的居家服,粉红色的运动衫,看上去好像二十来岁的样子。

餐桌上,摆着一道又一道的菜,汤还冒着热气,看来她才刚刚精心准备好。

我愣在原地,双脚发麻,只是盯着许柏辰,木偶般呆滞的轻声问:“为什么她在这里?”

“裴诺,我不知道你会过来。原先,只是想给柏辰一个惊喜。”林艺不等许柏辰解释,率先打破沉默,没有一点尴尬。

她似乎,已经预测出了这样的结局,立在不远处,气定神闲。

许柏辰面如死灰,也许他并不知情,不然也不会带着我,在林艺面前上演“精彩激情戏”。

我苦苦的冷笑,身体有气无力,却还是对着林艺,尖锐指责:“你给我闭嘴!”

林艺噤了声,许柏辰双手捏着我的肩膀,声音低到不能再低:“我不知道会这样。”

“许柏辰,你给的答案未免太可笑太敷衍?你接着解释啊,你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钥匙,你不知道她很快就要变成这里的女主人?或者,你可以直接对我说,你更喜欢三人行?好,我不陪你玩了!”

“裴诺!请你冷静下来后,给我解释的机会。”许柏辰打断我尖锐的叫声,我却觉得,整个屋子都是我的回音,一遍再一遍地无休无止。

“我对你很失望。她知不知道,这里是我们专用的睡觉场所?”我满嘴的嘲讽,实际,只想把自己从一个美的梦境,跳入另一个恶梦。

落差太大,导致我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不比他们,无动于衷。

原以为,无动于衷只适用于许柏辰,不想,也适用于林艺。真是,天生的一对,我算什么?

“裴诺。”林艺再度开口,语气里带着无奈和隐隐的谦意。

于我而言,她这个人,无疑是实实在在的恶梦。

“请你闭嘴!”

这时候,我要的不过是许柏辰对她的一句指责,一句质问。

我像个傻瓜般,等了良久良久,等到桌上的汤都不再冒热气。他也没对林艺提出,哪怕是一句的疑问,只是对我轻声道:“我先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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