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泉儿。

“你去基金会了?”泉儿问。

莫渊低低的‘嗯’了一句。她在国外,这个时候应该是清晨,她起床挺早。

“而且你还喝酒了?”泉儿接着问。

莫渊挑眉,她的消息倒是挺快。他也不否认:“没办法。”

泉儿叹了口气,就知道他这身份离不了酒,她的身孕可什么时候能完成?

但是,其实,这久,莫渊忽然心里有点复杂,抛开四年前陆小曼那个意外流产不说,他想把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给佐婉婉,让她安全生下来,而不是别的女人,包括泉儿。

所以,除了真的在戒烟,他好似没有刻意的克制喝酒。

“看来,只能要求一周了,抽个一周,看看哪天你的状态最好。”泉儿无奈的说着。

男人没有说话,但这一次不是默认,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电话挂了,他还站在窗边。

巧了,他的挂了,佐婉婉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床上蠕动着的人,无奈的一笑:“我帮你接?”

佐婉婉艰难的起身,摇了摇头,几乎连滚带爬的拿了手机,然后又回床上。

看着那一串数字,她立刻认出,是许希。

“喂?”她刻意没有喊许希的名。

许希也是开着车,到了半路才想起今天有基金会,不知道她去没去,有没有遇到陆小曼,想起来就打了电话。

但是听了她的声音,他敏感的觉察了她的惺忪,犹疑的开口:“婉婉,你睡了?”

佐婉婉打了个哈欠,才说:“嗯,刚睡着,有事吗?”

就她这样,就算是有事,许希也不忍心说下去了,而且,不光是基金会上的情况他想问,关音音母亲的事,他也想和她说说,显然一时半会说不完。

“没事,你睡吧!”他温和的声音。

佐婉婉又打了个哈欠,才说:“好,你开车呢?注意安全!”她听到了车引擎的声音,估计他没关车窗户,这么冷的天,也够有兴致的。

那头的许希轻轻一笑:“好!晚安!”

“晚安……”佐婉婉已经困的拖着尾音。

但是收了线,她也没忘忍着困意把通话删除。巧了,她这手机比较新,联系她的人太少,一删,一个已接电话都没了。

幸好,莫渊什么都没问,只是上了床,就拥着她入眠。

再醒来时,床上却只有她一个人了。

下了楼,客厅和餐厅都没见他,只有冯姨在弄早餐。

冯姨和她说过那句话之后,在她面前也显得有些拘谨了,生怕她骂人似的。

佐婉婉只得笑了笑,对那件事只字不提,只问:“冯姨,莫渊呢?”

“先生出去了,让太太自己用早餐。”冯姨见她问话,立刻回答,有一种意外于她没记仇的欣喜。

倒是她不太在意,只是点了点头,这么说,莫渊也没说要去哪儿。

反正他最近挺忙的,年尾了,作为企业老总,的确不闲。

今天,她没有工作安排,但是忽然想去见宋晨杰。不光是为了沈源的事。

给宋晨杰打了电话,他说在健身中心,婉婉就没问人家有没有空,直接过去了。

他倒是爽快,见她到了,就带着她出了健身中心,去了一个小馆子,点了热饮。

“我今天是来谢你的!”她半开玩笑的样子,双手捂着面前的一杯热饮。

宋晨杰一笑,他最近有点忙,忙的就是她说的事,自然就领会了。

“虽然是莫渊先找了你,不过沈源算我朋友,加上我和莫渊的关系,代他俩谢你,理所应当!”她轻轻的笑着。

他也不客气,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还别说,真的不好办,不过,沈源要不是莫渊的人,我还真不一定帮得了。”

好在,沈源怎么也算是莫渊的人,动用一下莫渊的大名打通路子,他办起事来就简单了些。

最后弄了个赛事许可,堵住了悠悠之口。

宋晨杰抬头看了佐婉婉,他俩不算很熟,但是不陌生,况且,他见过太多人,她今天这神色,一看就有事。

安静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说:“你要是有事,千万别憋着。”

对面的佐婉婉回神,笑了一下,是那种被揭穿的笑意。

她在琢磨,关于莫渊和陆小曼的事,要不要问宋晨杰,莫渊的事,这样问他的朋友好不好呢?

可是对着莫渊,她不愿和他提陆小曼,不想让他再想过去的事,因为她知道,那些过往,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

好一会儿,她总算咬了咬唇说:“冯姨是陆小曼的养母,你知道吗?”

宋晨杰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看了她,这才把嘴里的饮料咽下去,才问:“他告诉你了?”

佐婉婉点了点头,也老实的说:“我其实也并不太介意,但是我很想知道,他过去的一些事,我想去了解他,比总是被一些忽然冒出来的事打击两个人的关系,要好。”

他和她之间,时不时就会被他一些曾经的人,曾经的事伤到,还不如一次了解多一点,免得她多想。

“你放心,我不会让莫渊知道是你说的。”她很诚恳的补充了一句。

宋晨杰却笑了笑:“我才不怕他,而且我觉得,你愿意了解,也是好事!”

没想到这么容易达成共识。

不过,佐婉婉在宋晨杰眼里看到一点点对莫渊的同情,果真听他说:“其实莫渊也挺可怜,这么多年,折磨他最重的,其实不是陆小曼,反倒是他的愧疚。冯姨是陆小曼的养母,当年照顾他们两人的就是她,感情还算笃厚。之后陆小曼扔下冯姨孤苦伶仃,莫渊把冯姨请了回来,大多也是一种愧疚的弥补,毕竟,造成冯姨孤苦,有他的责任。”因为他,陆小曼才会扔下养母不管。

佐婉婉听了,半懂,半不懂。

“莫渊对冯姨愧疚,难道因为没娶她女儿?”她纳闷的问。

这让宋晨杰看了她,略微皱着眉。

“你不知道他和陆小曼之间的故事?”他问,这么久,莫渊不会都没和她说过吧?

佐婉婉很老实的点头,知道一些,可是不清楚,反正这儿有人给她讲,她懒得猜测了。

她只是说:“知道一些,他们分开,多是莫家的阻挠。他们之间的怨念,多是因为那个孩子。”这是她所能总结的全部了。

宋晨杰以为她是知道了,顺口就说:“是啊,莫家门槛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陆小曼这个人又高傲,平时又被莫渊宠着,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在莫夫人眼里,就显得不够资格了。

所以他们被拆开了,陆小曼发了狂的要离开,对于向着莫渊的冯姨,那也是恨的。

不过,她对莫渊的恨,莫渊这些年的愧疚,大多也还是还是流产了的孩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陆小曼只是流产,但是她去了巴黎之后,莫渊一直没间断对她的关注,最近两年,也才知道了她不能再育,这成了他们之间公开的秘密,从不提及,却都知道。

“一个人流产了不能再生育,外人听来都是一件悲惨的事,可知陆小曼多恨他,莫渊因此,也愧疚难当,竭尽所能的纵容、弥补。

他可能也没告诉你,冯姨也是个不能生育的人,所以才领养了陆小曼,就这么一个女儿,都不管她了,所以,看到冯姨孤苦伶仃,莫渊不可能不管的。”

宋晨杰不疾不徐的说着,有些乱,不按时间先后讲故事一样讲,可是佐婉婉都听进去了。

原来,莫渊陆小曼的孩子没了,陆小曼甚至不能生育,难怪她那么恨莫渊。也难怪莫渊那么纵容陆小曼。

看来,有些事,她不能要求莫渊的,比如,替她报复陆小曼。这简直是给他的大难题。

心里有一块松了很多,可是又说不出的迷惘,她不想为难莫渊,却也不能对陆小曼忍气吞声。

想到这里,她忽然问:“你说,冯姨其实没有向着陆小曼?”

宋晨杰点了点头:“冯姨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不然莫渊也不会这么肯定她的,还敢让她照顾你。”

可是,冯姨那天,怎么会说让她把莫渊让给她女儿呢?

如果冯姨很明事理,从来不会惯着女儿的无理,那这么无理的要求,是为什么?

四年都过去了,而她住东普这么久,冯姨都没对她说过什么,忽然这么求她,到底什么事,能让冯姨忽然改变?

“你说,冯姨不能生育?”对于冯姨,她就了解了这么一点。

宋晨杰点头。

之后,佐婉婉好久没说话,因为想不通。

断断续续的又说了会儿话,但她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

直到出了小馆,她让宋晨杰自己先回去,她想逛逛。不忘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我不会告诉莫渊你给我讲故事了!”

看着宋晨杰的车子离开,她才叹了口气。

忽然觉得,别人的前任,分了就是分了,没那么多事,为什么偏偏莫渊的前任这么奇葩呢?

你恨就恨莫渊吧,偏偏总是对她下手,这回弄得她不忍心让莫渊插手,甚至担心她要真欺负陆小曼,莫渊真会不管?

好吧,她和莫渊之间的关系好容易变暖,她也不想让他为难,只要之后陆小曼不再对她下手,那么以前的事,她也可以既往不咎,就当是可怜陆小曼了,反正虽然她被害了多次,但至今也活得光彩照人,一点不输给陆小曼,足够了。

说实话,她不是特别适合记仇的人,总是随时间慢慢淡忘,而且记仇,最累的还是去恨的人。

当然,她也不是圣人,能这么轻易不和陆小曼计较,是因为莫渊,她都已经拥有了他,那还恨陆小曼干什么?反倒该感谢陆小曼呢,不是她,也许不会有今天的莫渊。

坐车上,她轻轻的笑了起来,忽然就想听听莫渊的声音了。掏出手机就直接给他拨了过去。

不过,不巧,那边的人半天都没接。也许是事务太忙了。

难得主动一回,好兴趣被浇了冷水,她叹了口气,准备把手机放回包里,可是手机却忽然响起来。

低头,看着何佳忆的名字闪在屏幕上,她皱了皱眉,预感不太好。

“佳忆?”最终,她还是接了,而且语气平和。

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上次她掉海里,他给她打过电话,不过人没出现,作为何氏总裁,想必最近忙得很。

这头的何佳忆仅仅因为她的一个称呼,就已经笑起来:“最近忙吗?”

佐婉婉很实诚的‘嗯’了一句,顺势说:“明天还有通告呢,你教我游泳,总算用上了!”

明天要拍泳装广告,说来,她为这个游泳,准备够久的。

“明天?”何佳忆着重问了一下,略有意味。

只是她没在意,依旧‘嗯’了一句,才问:“你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这次何佳忆顿了会儿,微微皱着眉。

“婉婉,马上就年尾了,春晚前后,两边的亲家都想聚聚……”之后的话,何佳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佐婉婉也终于皱了眉,两家聚聚?

是啊,她总想着自己的事业,只顾着和莫渊相处,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大难题。

她和何佳忆离婚的事,到底要怎么和父母说呢?看她妈妈那态度,大有可能真的不认她这女儿,要么,就是把她关家里不让她出门。

她是个公众人物,家庭关系处理不好,被媒体捕风捉影,后果很严重。

“再说吧!”最终,她低叹着,略显疲累的说了句。

何佳忆没再说什么,却是松了口气。其实,他并不想告诉家里人他们已经离婚,期望哪天,他可以再把她挽回。

这一通电话,让佐婉婉心情又低落了点。

回到东普,只拖着步伐直接上楼,对刚从厨房出来的冯姨说了句:“冯姨,晚餐不用叫我了,我吃过了,当夜宵吧!”

她进了卧室,换下衣服就去洗浴了,慢吞吞的洗着,说来,这个月过得还真是挺慢的,不过已经进入下旬,真到了春晚,或者初一、二,两家肯定要见见。

春晚前,本来想给家里说了这事,可是一直没空,现在看来,如果这个时候说,这个年,估计两家人都过不好。

关了水,动作慢了点,身上的水没擦,冷得打了个寒颤才直接出来披上浴袍,出了浴室,还是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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