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兵也坐,瞧你这个十来岁的小子,这都瘦成什么样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了这几条鲜鱼,我们也好大吃一顿。”

“是,父亲。”

等兄妹两个都坐下,练三伏唤人又加了两杯茶,直到兄妹两个都喝上了茶,才像是想起了这桌上还有个人:“监军大人,你也喝你也喝,这茶是你给我的,我看着就觉得名贵,不怎么舍得喝,今日你来了,咱也好好喝一场。”

监军脸憋成了猪肝色,其实在座的都知道,茶隔年的茶,所以也都只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这要换做平常,这茶是万般看不上的。

“没想到将军对下官给的茶如此爱惜,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监军大人客气,请。”

监军早得了线报,说阙城关忽然出现一大批不知来源的粮草,他正想探听虚实,又借此机会打一场秋风,没曾想这练三伏这般对他。

四顾之下,根本不见粮草的影子,他也不好主动提及,得装聋作哑,只说听闻练家唯一的小姐也在,想要见一见,没想到这人虽然来了,竟然一点儿趁机捣乱的机会都不给。

“咳咳,我说,我们茶也喝的差不多了,也该上些饭菜垫垫肚子,将军以为如何?”

监军都快哭了,他陪着这守关将军在这儿坐了一个时辰,别说粒米未进,就连半块糕都没有。

“这倒也是!”练三伏抱歉一笑,被太阳晒得黝黑,胡子拉碴的脸孔上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整整烤了一个时辰的鱼,肉质再怎么鲜美,也已经被烤老了,监军倒是不在意,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昂贵的绸缎衣裳,更想不到主人还没有动筷,抓起一条就啃。

“监军看着,可真像我们手下的兵士……”监军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练三伏连忙闭嘴。

“将军此言差矣,下官品阶虽不及将军,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可和将士们相提并论?”

监军这时也回过味来,放下手上的鱼,微怒。

若不是知晓线报绝无差错,他都快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了。

“大人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方才大人的吃相,和我手底下的那些将士们一样,像是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一样。”

练三伏表面上是放低了架子,这句话却是夹枪带棒,直逼对方的要害。

“这……”本想借题发挥,好好的训训人,就算没什么好吃的给他,说好说歹也得掏出一点好处来,没想到竟然又被对方抢白了。

监军一时无法,低头继续吃鱼,只是把烤鱼咬的咯吱响,最坐在对面的人一点法子都没有。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陈仲,已经气得咬牙切齿,原本指望着监军能做点像样的事儿,可看他,眼里只看得见吃的,真是废物一个。

“将军,昨日刚刚运来的粮草,应该放在何处?”

练三伏一阵冷笑,他守关多年,早就发现这军中有祸端,之前他并不在意,毕竟无论如何只需要将军事大权好好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