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幽若闻言只是笑了笑,说起来母亲什么时候进宫都可以,毕竟还是兄长的终身大事重要。

纳兰幽若见没有什么事情,便带着人去了御书房。

而御书房房里的今天要一面有什么事情。

夫妻之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日常的相处,琐碎的关切,无一不是一种脉脉温情。

萧宸昊书法上佳,丹青也妙极,纳兰幽若身为大轩的第一才女,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

小时候跟在父亲那边,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倒也颇有兴致,夫妻俩找到了共同爱好,冬日里又不好出去玩儿,便在内殿暖炕上相拥着习字绘画,倒也极为相得。

纳兰幽若是女孩子,手上气力小,英国公也不曾教她学什么狂草之流,只中规中矩的教了柳体,叫她只专心练这个,一连多年下来,她字迹清丽中风骨暗蕴,倒也颇有几分味道。

相较而言,萧宸昊字迹便要大气端肃许多,年少时锋芒毕露,再年长些才稍见和缓,蕴锋刃于无形,愈发雍容端凝起来。

但是因着两人都是英国公教的,所以两人的字体还有一点大同小异之处。

单单是比较两种书法,自是各有好处,可若是论起笔力功夫,便是皇帝胜她一筹了。

纳兰幽若被皇帝字迹勾的心痒,便央求他教,萧宸昊也不推脱,自背后搂着她,握住她小手,一笔一笔的带着写。

他面容英俊,宛如谪仙,她倾国倾城,宛如月中嫦娥,一双男女靠在一起,目光只专注落在纸上笔尖,并不曾瞧对方一眼,却令人觉情意绵绵,难舍难分。

好似除了彼此,其余人,等闲物,便皆是多余。

静静打量片刻,内侍宫人们也颇觉自己碍事,向帝后深深施礼,便一道退下了。

纳兰幽若凝神写了一阵子,觉得手腕有些酸,这才悠悠停下,侧过脸去,瞧着皇帝赞道:“夫君字写的真好,此前听父亲提过,那时候我还不服气,等见了之后,才是心服口服。”

“字只算是一般,丹青尚可,”萧宸昊定定瞧了面前那几张纸一会儿,摇头笑道:“哪日宁宝有空,为夫画给你看。”

纳兰幽若正想说“今日便可”,话不曾出口,却听外头有小宫人们的惊呼声传来:“——下雪啦。”

下雪了?

也是,年关就在眼前,便是下雪,也没什么奇怪的啊。

纳兰幽若庆幸的说道“幸亏今天母亲没有进宫,不过我要去看看。”

“——屋子里热,外头冷,贸然开窗,会受凉的。”萧宸昊赶紧劝道。

纳兰幽若想了想,也觉是这个道理,便七手八脚的从萧宸昊怀里爬出去,连鞋都没穿,哒哒哒跑到门边了。

“穿鞋穿鞋,说了多少次,你偏生不肯往心里记,”萧宸昊提着她的绣鞋追过去,叫她坐在凳子上穿好,沉着脸道:“该打。”

“因为知道夫君在侧呀,”纳兰幽若一点儿也不怕他,反倒笑嘻嘻凑过去亲:“也就是嘴上说的凶,你才舍不得打我呢。”

萧宸昊屈指在她额上弹一下,口中哼笑道:“怨不得有恃无恐。”

此时正是冬日,天气特别冷,但纳兰幽若却格外喜欢光着脚在地上跑,萧宸昊说了几次,她都改不掉。

萧宸昊既怕自己的宝贝疙瘩受寒,又怕她太爱闹腾,不小心摔了,便吩咐人在寝殿里头铺了猩红色栽绒绵云毯,便是不慎摔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那是锦州特贡,素来以绵软着称,一脚踩下去觉像是踩在云上,软绵绵的,是以得此殊名。

当然,除此之外,萧宸昊还有很多关于纳兰幽若的事情他都亲自处处注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