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天佑原地转了一圈,将书房里的情形收入眼中,一排靠墙的书架都是空的,书架前放了一张长形案桌,对面靠墙放了一张床,床尾放了一个衣柜,窗户还挺大,想必白日里屋子里会很亮。
“很好啊,简简单单的,很适合我住。”钱天佑为了让李氏放心下来,还特意走到床边翻了翻被褥,一脸满意地说:“被褥也厚实,晚上睡一定很暖和。”
李氏松了一口气,毕竟家里是第一次招待客人,她又说:“我去厨房烧点热水,天佑你洗了脸和脚再睡吧。”
李氏烧了水,大家依次洗了脸和脚,然后才各回各屋睡觉。
打了一天的叶子戏,精神高度集中,这会儿一松懈下来,江云霏就开始犯困,头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半夜时分。
“啊……”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鬼哭狼嚎声,江云霏猛地惊醒,从床上翻身起来了,睡在她身边的纪远清也被吓醒,一下翻身坐了起来。
“啊……开门!快开门!”江云霏他们的房门被钱天佑拍得咚咚响,他一阵慌里慌张地嚎叫着:“你们快醒醒啊!”
纪远清掀开被子起身,穿了鞋,去给钱天佑开门。
江云霏连忙从被窝里爬出啦,忙着点亮油灯。
门嘎吱一声开了,钱天佑直接冲进来,一把抱住了纪远清的胳膊,他面无人色地道:“有老鼠!”
“老鼠?”纪远清拧了拧眉头,低头看了一眼钱天佑紧紧抱着自己胳膊的双手,一脸无语。
“是啊C大一只老鼠,它跑到我枕头边上了,还发出吱吱地叫声,太可怕了!”钱天佑说的绘声绘色,说到叫声,还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不信的话,你去看看,真的有老鼠。”
“好吧,我去看看。”纪远清出了房门,到堂屋的门角落拿了把扫帚,又点了油灯,往书房里走去。
“怎么了这是?”李氏也被吓醒了,披着外衣从她屋子里出来。
江云霏也穿好衣服出来,将睡得乱乱的头发理了理,说:“老鼠?不可能吧,我们这一直没闹过老鼠啊,门窗都是紧闭着的。”
大家一齐进了钱天佑睡的书房,拿油灯一照,只见在书房的案桌上,有一只田鼠正在啃桌子上的花生、瓜子,见着人来了,嗖地一下跳下案桌,溜到书架的夹缝里躲起来。
“还真有一只老鼠啊!”李氏指挥着纪远清道:“远清,去把老鼠抓了来,顺便看看,哪个地方有洞?”李氏说着,将书房的门关起来,免得那只田鼠突然蹿出书房,跑到她和江云霏的屋子里去。
纪远清放下扫帚,从书架上方拿了根鸡毛掸子下来,沿着细缝伸进去,开始驱赶!
“吱吱……”田鼠被驱赶,发出慌乱地叫声来,就是不从细缝里出来。
“把架子挪开吧。”江云霏过去帮忙,回头又同李氏道:“娘,你拿一个筐子来捉。”
“好。”李氏去大堂里拿了个装水果的大竹篮来,准备好,只待老鼠一出来,就给它盖个正着。
那厢,钱天佑缩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满脸惊恐地往这边望,他怎么清理大脑,可大脑都无法将之前摸到毛茸茸田鼠的那种触感给忘记,只要一想起来,胳膊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二,三!”江云霏合力将书架挪开了一些,都还没得及放下手中的书架,那田鼠吱地一声就往床底上冲,李氏说时迟那时快,倏地一下将田鼠盖了个正着。
“吱吱!”田鼠感受到了威胁,在竹篮里活蹦乱跳地撞来撞去,企图从里面冲出来。
纪远清见罢,连忙把他的那一堆写满了字的废纸扛过来,压在了竹篮上。
“呼……总算抓着了!”江云霏大松了一口气,她左顾右盼着,“不知道田鼠是从哪里进来的。”
大家借着昏暗的灯光,在屋里的旮旯角里寻洞。
“呀!这里!”李氏惊叫了一声,她在木头衣柜的角边边发现了一个洞来,洞口七横八错,很明显是田鼠从外头咬烂了进来。
纪远清看了一眼,说:“明天我去锯一块木头,把这里给钉上了。许是这些日子才进来的,原先我住这里的时候,并没见到田鼠。”
“快把老鼠丢出去呀!”钱天佑从凳子上下来,指着竹筐里的田鼠激动地说。
“等着。”屋子里就两个男人,钱天佑怕得要死,纪远清也不好让李氏和江云霏去弄,自觉上前,微微将竹筐掀起来,趁着田鼠冒头的时候,一把揪住了。
“啊……”钱天佑夸张地尖叫着:“你居然拿手——拿手抓老鼠!”
纪远清无语地看了钱天佑一眼,果真是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一只老鼠至于叫得这样大声吗?
他拎着田鼠往外走去,放了?这是不可能的,田鼠可是地里的害虫,若是放生了,来年生一窝崽,会祸害了地里的庄稼。
“吱吱……”田鼠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发出了一连串急促地尖叫声来。
“吱吱……”突然,越来越多的田鼠叫声响起,一群田鼠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直直地从纪远清爬去,肉眼可见的数了数,起码得十只往上走。
我的妈呀!自家什么时候混进一大家子田鼠来了!江云霏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钱天佑一顿手舞足蹈,鬼哭狼嚎地跳上了桌子,“好多,好多——老鼠!”
一只田鼠,江云霏是不怕的,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可是这么一大群,可把她吓着了,几乎是跟钱天佑同款动作,直接踩上了凳子。
李氏也吓得不轻,拿起一旁的扫把,使劲地赶。
“吱吱……”满屋都是惊慌乱窜的田鼠。
纪远清倒是很镇定,那田鼠冲他来,往他身上爬来,他一脚直接将田鼠踩死,还不忘碾了两脚,脚踩不过来,最后干脆拿过李氏手中的大竹扫帚,猛地用力向田鼠砸去,一只,两只……直接将所有的田鼠干掉!
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只留下田鼠的尸体。
“……”这是个狠人!
江云霏小嘴微张,满心豪情忽起,谁说书生文弱v而一个侧首,看到蹲在桌子上瑟瑟发抖的钱天佑,满心豪情顿时落下,好吧!确实也有文弱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