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当正房恐怕是不行的,我们家天佑小时候就订过亲了。”钱老爷道:“若纪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做我们天佑的妾室。”
屋子里的人让钱老爷震惊得目瞪口呆,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爹,这话可不能乱说的。”钱天佑道。
钱老爷笑眯眯地同纪远清道:“若是为妾室的话,恐怕也得等等,毕竟正房不进门,妾室先进门的话,不太好。”
纪远清反应还算快,道:“芷柔她父母俱在,此事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哦,”钱老爷笑笑道:“那等芷柔姑娘醒了来,我问问她的意见,若她同意了,不日就去她家中为我儿子提亲。”
“爹!”钱天佑棕色的眸子里怒气横生,他双拳捏紧了,道:“我要娶什么人,是我自己做决定,不是你能决定的。我绝不会娶她做妾室。”
“哟,你小子还挺自信,人家姑娘也未必答应。”钱老爷道:“至于你娶娘子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确实决定不了!”
“你,你休想逼我!我绝不娶她!”
“哼。”钱老爷冷哼,好似下定了决心,他抓着纪秀才的手道:“能跟纪秀才结为姻亲,这是我们钱府的荣幸。”
站在一旁的张年叶脸色发白,她挪动了一下脚步,远离了江云霏。
江云霏当即察觉了张年叶的举动,她侧首望去,“年叶?”
张年叶满目含泪,失望至极,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心口捅一刀的人是江云霏他们,钱天佑不爱自己,不愿意接受自己,她可以忍受。可是纪芷柔因为纪远清和江云霏的关系,可以给钱天佑做妾室,她万万不能接受。
果然是亲戚啊,她张年叶只是一个外人,只配被利用。
张年叶决然转身,离开这一处她觉得恶心的地方。
“年叶,”江云霏喊了一声,正欲追上去,却叫纪芷柔拽住了手。
纪芷柔醒了,“云霏,我这是怎么了?”
钱老爷在一旁道:“放心,我府内的下人会安全送这位姑娘回家的。”
钱天佑立在原地,看着张年叶离开,没有半点反应。
江云霏只能眼睁睁地看张年叶离开了,她回神过来,道:“你一时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我迷迷糊糊的,好像听你们在说什么妾室?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纪芷柔难受地按着脑袋道。
还不待江云霏开口,钱老爷就抢着说话,慈眉善目道:“芷柔姑娘,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们家天佑,所以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为天佑的妾室?此事你好好考虑,我们钱家也不喜欢勉强人。”
纪芷柔满心欢喜,她的脸上当即就充满了感动,“真的吗?这都是真的吗?”
纪芷柔用眼神寻问了个遍,最后眼巴巴地望着江云霏,江云霏被她看得,只得无奈地点头,纪芷柔是没救了,当一个妾室也能那么高兴吗?若是她的话,即便为正房,若夫君要娶第二人,她是绝对要跟夫君和离的。
钱天佑见纪芷柔欢喜的模样,心中恼怒,这个女人就没有一点骨气吗?为人妾室,有什么好高兴的?念及此,心中对纪芷柔的厌恶,又翻了几番。
纪芷柔在钱府休息好了,才随江云霏和纪远清离开钱府。
临行前,钱老爷再三挽留,还道等备好了聘礼,择个吉日便会去纪芷柔家中提亲。
这话可把纪芷柔高兴的啊,连嘴都合不拢起来了。
回程的马车上,纪芷柔兴奋得说个不停,江云霏神色恹恹地坐远点,挨着纪远清坐,她真是不想同纪芷柔说话,只是她们的三观太不一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本来都是高高兴兴地出门,哪想回来时,心情就跟死了娘一样。
回到了清溪村,江云霏第一时间便去寻张年叶,想向她解释,自己对她和纪芷柔并无亲疏不同,在她的眼里,张年叶恐怕跟自己更合拍一些。
“回去吧,她说不见你便是真的不见。”张年叶的娘李姨将江云霏拦住了,道:“回来后,她一直哭,也不说话,这会儿不想见你,肯定是心里难过着。等过些日子,你再来。”
“姨,你好好看着她,切莫让她做了傻事。”
“唉……她不说,我也不好问。”李姨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江云霏望了一眼张年叶房间的窗户,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就好像张年叶的心,已经对自己关上,关得严严实实的,再也不对自己敞开了。
江云霏回了家,刚进家门的院子,纪芷柔就雀跃地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江云霏的胳膊,道:“云霏,你说钱公子什么时候会来家里提亲啊?什么样的日子才是吉日啊?”
江云霏在张年叶那里碰了壁,心情不大妙,“我又不是算命先生,你若想知道,找个算命先生算一卦不就知道了?”
江云霏拂去纪芷柔的手,向屋内走去了。
纪芷柔想要跟着进屋,让门口坐着拨青豆的李氏伸脚拦住了,“哎,你就莫要进去烦她了,没瞧见她心情不好吗?”
纪芷柔停住了脚步,眼神还在往屋里瞄。
李氏问:“你们几个是怎么一回事啊?高高兴兴地去,垂头丧气的回。”
纪芷柔笑了笑,道:“保密!等过些日子,二婶你就知道了。”
纪芷柔心情雀跃不已,丝毫不受其他事情影响,只要她能嫁入钱家,成为钱公子的人,那她的好日子就到了,其他什么人,她才管不了那么多。
屋内,纪远清正在加紧学习,八月份乡试在即,他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只要考中举人,他就有能力守护这一家子了。
“碰壁了?”
江云霏一回来,纪远清的注意力就从书中抽回了。
“嗯。”江云霏在八仙桌旁坐下,神情郁闷道:“直接让李姨出来拦了我,都没见着她。”
“她伤心难过也是理所当然,你不必太过自责。”纪远清放下书本道:“过些日子她自然会想通。”
“只能这样了。”江云霏想了想道:“你之前说让我防备纪芷柔,我还不以为意。可自从经过钱府的事,我现在一瞧她,我的胳膊就往外冒鸡皮疙瘩,怕她怕得厉害。”
“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她敢害你?”纪远清笑道:“等着吧,她对你只有讨好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