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霏和纪芷蕙面面相觑,捉奸?捉啥奸?
“哼,”还未等江云霏她们说话,那老妇就冷哼着道:“我就知道,隔壁那狐狸精又开始勾搭人了。”
“前不久总是勾搭我们家老头,幸好我看得紧,她这才没得逞了。”老妇哼哼唧唧地道:“最近可了不得了,勾搭了一个男人,连娃都生下了。”
娃都生下了?江云霏想,该不会是大伯在外面的娃吧?她看了一眼纪芷蕙,纪芷蕙眉头紧皱,显然也有同样的担心。
“我先上去看看。”纪芷蕙爬到了楼梯的最高处,视线越过围墙望向隔壁院子里。
只见庭院中,孙氏正抱着一个奶娃在哄,旁边还放着一个摇篮,里面还躺着一个奶娃,看起来才出生不久。
她没见着她爹,但见孙氏对奶娃如此小心翼翼,便料定这两个奶娃怕是在外头生的孩子了。
“什么情况?”江云霏仰头望着芷蕙,放低了声音问。
忽然,屋子里走出一位珠圆玉润的妇人来,她在孙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望着孙氏怀里抱着的孩子道:“幸好您来帮忙了,否则我可真是两头乱。”
“呵呵……”孙氏笑道:“你客气什么,这也是我的孙子孙女。”
纪芷蕙听到孙氏说的这句话,脑袋如遭重击,祖母说是她的孙子孙女,她爹又在这里,明显地就是在说,这两个孩子是他爹的。
纪芷蕙没有勇气戳穿这一切,神情木然地从楼梯上下来,像是被定住心神了一样。
“怎么了?”江云霏椅了一下她的胳膊。
纪芷蕙呆呆地摇头,显然没听见江云霏说的话,只是身体做出的反应。
江云霏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自己去爬梯子,当她见到院子里的那一幕,差点没惊叫出声来,难怪孙氏和纪明总是不怎么回家,原来在外面已经安了另外一个家了。
围墙上面并不怎么隐蔽,江云霏怕被发现,很快就撤下来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老妇道:“你们要不要人帮忙?我认识的姐妹可多了。”
“大娘,隔壁的女人是什么人啊?”
老妇人把江云霏当做同仇敌忾的盟友,把一切都通通如实道来:“她叫金娇,爹娘死的早,给她留下了一间酒铺,靠卖酒生活,平时最喜勾搭男人,只要是个男的,都要乱抛媚眼。”
老妇人兴致勃勃地道:“怎么样?要不要捉他们?我去喊我那些老姐妹们来帮忙。”
江云霏猛地摇头,只道:“今日您就当我们没来过这地方。”
江云霏拉住发愣的纪芷蕙,疾步往外走,这么大一件事,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毕竟是长辈的事,她们这些小辈还是别参与进去比较好。
“难怪爹爹被那么一激,就同意跟娘和离了,原来是爹他在外头有相好了,连孩子都有了。”纪芷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以后真的成没有家的人了。”
江云霏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伸手把身上身下的最后一条手帕递给纪芷蕙。
“云霏嫂嫂,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娘?”
“呃……”江云霏认真地思考了,“似乎不太好。”
“呜呜……”纪芷蕙又是一阵呜咽,“我娘都不理我了,告诉她这些又有什么用?”
两人路过平日江云霏买零嘴的杂货铺,她也不知道该安慰纪芷蕙,但是吃东西会心情好,于是道:“你饿不饿?我给你买吃的吧?”
“啊?”
“我请客。”江云霏拽了纪芷蕙进了一旁的杂货铺,望着满杂货铺的各种零嘴,她小手一挥道:“想吃什么随便挑。”
最后从杂货铺出来,江云霏怀里抱了一堆吃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得不亦乐乎,纪芷蕙突然道:“我还是想去找一找我娘,如果那个女人嫁给我爹的话,我娘就彻底没机会了。云霏嫂嫂,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江云霏想自己都陪上一天,也不差陪着纪芷蕙去找她娘了,“好啊。”
“云霏嫂嫂,你最好了!”
江云霏跟着纪芷蕙来到了冯家,冯家的大门敞开着,往院子里望也没见着人。
“快进来。”纪芷蕙轻车熟路地踏进大门,带着江云霏往屋内走。
一进屋,没想到大家都在,江云霏只认得冯氏,不过这旁边坐着的两位老人,应该是纪芷蕙口中所说的姥姥和姥爷吧,至于旁边的这两个男人,就完全无头绪了。
“你来做什么?”
江云霏她们刚进门,纪芷蕙都没来得及喊人,忽然屋中那个跟纪芷蕙有同款单眼皮的男人厉声呵斥道。
江云霏心口跳了两跳,这个人还真凶,不知道是纪芷蕙的什么人。
“舅舅,我来找我娘,我找她有事。”纪芷蕙看着那男人说,原来是纪芷蕙的舅舅。
“怎么还有孝?不是说没有的吗?”突然,另外一个男人出声道:“要嫁过来可以,可不能带孝来。”
“不带,不带。”纪芷蕙的舅舅冯招立刻摆手道:“我妹妹就自己嫁过去。”
江云霏听这话,蓦地睁圆了眼睛,这,这意思是说冯氏要二嫁了?对象就是眼前这个男的?
江云霏将眼前这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穿着并不整洁,袖口脏兮兮,头发藏污纳垢,油得好像很久都没洗了,冯氏嫁给这样一个人,未免也太磕碜自己了。
纪明再不靠谱,至少相貌堂堂,且仪表整洁。
“什么嫁过去?”纪芷蕙满脸不可置信,似猜到了,“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冯招没什么好口气,“能是什么意思?你的好爹把你娘休了,我们家总不能养她一辈子吧,所以她得另外找人嫁了,你一个小丫头,少掺和大人的事情。”
纪芷蕙认真地审视了她娘的相亲对象一番,强烈反对道:“不行,绝对不可以。我娘最爱干净了,她怎么能嫁给这种邋里邋遢的人!”
“臭丫头,给我闭上你的嘴!”冯招厉色斥道。
冯氏连忙起身走过来,拽了纪芷蕙往屋外走,“芷蕙啊,你乖,快回去。”
江云霏连忙跟在她们身后。
纪芷蕙气愤地甩开冯氏的手,“你就真的愿意嫁给那种人过一辈子吗?你连你的女儿都不要了吗?”
冯氏叹气道:“我又能这么办?你姥姥和姥爷根本做不了我的主,家里是你舅舅当家,我另找人嫁了,总不能寄人篱下一辈子。”
“娘,你不要我了吗?不要弟弟了吗?”
冯氏想起自己的儿子,只觉得心凉,“又岂是我想要就能要的?我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我又怎么做你们的主。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冯氏重重地叹气一声,转身往屋里走去。
纪芷蕙嘴巴一扁,鼻子一阵阵发酸,爹另有新家了,娘也马上要有新家了,她呢?她该怎么办?
江云霏抿了抿嘴,走过去,伸手拍了拍纪芷蕙的肩膀,算是仅能给她的安慰了。